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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堂書話》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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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堂書話》經典語錄

本書是知堂老人周作人的書話隨筆集, 將周氏三十多部文集和集外文、未刊稿中談書的文章全部採輯起來,編爲讀新書和舊小說、談日本的書、讀西洋的書、談古舊書四輯。周作人讀書頗豐,舉凡古今中外、文藝歷史、閒談瑣記,無所無讀,深得讀書的樂趣與“苦趣”。其對於書的真知灼見,巧妙融於散淡的筆墨中,有如《菜根譚》一般,清爽、雋永。


經典語錄

“在現今奇蹟已經絕跡的時代,若要做事,除了自力以外無可依賴,也沒有什麼祕密真傳可以相信,只有堅忍精進這四個字便是一切的捷訣。”

我們對於教育的希望是把兒童養成一個正當的“人”,而現在的教育卻想把他做成一個忠順的國民,這是極大的謬誤。羅素在《教育自由主義》一文上,說得很是透徹;威爾士之改編世界歷史,也是這個意思,想矯正自己中心的歷史觀念。日本文學家秋田雨雀曾說,日本學校的歷史地理尤其是修身的教訓都是顛倒的,所以他的一個女兒只在家裏受教育,因爲沒有可進的正當的學校。畫家木村君也說他幼年在學校所受的偏謬的思想,到二十歲後費了許多苦功才得把他洗淨。其實,*也何嘗不如此,只是少有人出來明白的反對罷了。

我們期望教育者授與學生智識的根本,啓發他們活動的能力,至於*上的主義,讓他們知力完足的時候自己去選擇。我們期望教育者能夠替我們造就各個完成的個人,同時也就是世界社會的好分子,不期望他爲販豬仔的人,將我們子弟販去做那頗侖們的忠臣,葬到凱旋門下去!國家主義的教育者乘小孩們腦力柔弱沒有主意的時候,用各種手段牢籠他們,使變成他的嘍羅,這實在是詐欺與誘拐,與老鴇之教練幼妓何異。..

在兒童不被承認,更不被理解的*,期望有什麼爲兒童的文學,原是很無把握的事情,失望倒是當然的。

我對於韓退之整個的覺得不喜歡,器識文章都無可取,他可以算是古今讀書人的模型,而*的事情有許多卻就壞在這班讀書人手裏。他們只會做文章,談道統,虛驕頑固,而又鄙陋勢利,雖然不能成大奸雄鬧大亂子,而營營擾擾最是害事。講到韓文我壓根兒不能懂得他的好處。我其實是很虛心地在讀“古文”,我自信如讀到好古文,如左國司馬以及莊子韓非諸家,也能懂得。

藝術是人人的需要,沒有什麼階級*別等等差異。我們不能指定這是工人的,那是女子所專有的文藝,更不應說這是爲某種人而作的;但我相信有一個例外,便是“爲兒童的”。兒童同*一樣的需要文藝,而自己不能造作,不得不要求*的供給。古代流傳下來的神話傳說,現代野蠻民族裏以及鄉民及小兒社會裏通行的歌謠故事,都是很好的材料,但是這些材料還不能就成爲“兒童的書”,須得加以編訂才能適用。這是現在很切要的事業,也是值得努力的工作。凡是對兒童有愛與理解的人都可以着手去做,但在特別富於這種*質而且少有個人的野心之女子們,我覺得最爲適宜。本於溫柔的母*,加上學理的知識與藝術的修養,便能比男子更爲勝任

詩當求真,閬仙推敲一事,須問其當時光景,是推便推,是敲便敲,奈何舍其真境而空摹一字,墮入做試帖行徑。一句如此,其他詩不真可知,此賈詩所以不入上乘也。退之不能以此理告之,而謂敲字佳,誤矣。我說窒礙,因爲詩人有時單憑意境,未必真有這麼一回事,所以要講真假很不容易,我怕賈上人在驢背上的也就是這一種境界罷。

“燕趙古稱多感慨悲歌之士”,選者注云: “故老相傳,姚姬傳先生每誦此句,必數易其氣而始成聲,足見古人經營之苦矣。”此可知古文之通於音樂,即後人總以讀八股法讀之,雖然韓退之是否*擺腿而做的尚不可知。總之這用聽舊戲法去賞鑑或寫作文章的*病如不能斷根去掉,對於八股宗的古文之迷戀不會改變,就是真正好古文的好處也不會了解的。我們現在作文總是先有什麼意思要說,隨後去找適當的字句用適當的次序寫出來,這個辦法似乎很簡單,可是卻不很容易,在古文中毒者便斷乎來不成,此是偶成與賦得之異也。

本來也並沒有人提倡要做公安派文,但即使如此也勝於韓文。學袁爲閒散的文士,學韓則爲縱橫的策士,文士不過發揮亂世之音而已,策士則能造成亂世之音者也。

禁書,無論禁的是那一種的什麼書,總是最愚劣的辦法,是小孩子,瘋人,野蠻人所想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