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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德萊姆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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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語錄

他重新開始他的生活了 是因爲涉及再也見不到的什麼人嗎?也許吧。然而似乎一種內在的憂鬱附着在這句話上。他重新開始他的生活了。因爲離異,但更多是因爲喪事。猶如在這句老套的話之外,人們流露出些許責備,這種責備更多的是針對表達方式本身,而非針對當事人。人可以重新開始他的生活。一個奇怪的矛盾讓主有形容詞“他的”和動詞“重新開始”對立起來。人都有一種生活,然而人是這獨一無二的生活的擁有者。在多大程度上呢?無視自己的前一部分生存,拋棄過去,卻又延續同一個生活可能嗎? 這句話也可以用於不幸的童年、不得不離開的家園、各種痛苦的變故,人們試圖抹去,至少淡忘的記憶的方方面面。

菲利普·德萊姆經典語錄

提到祖母的同時,他們強調這些盤子並不古老。這些盤子曾是他們的生活的一部分,怎麼能被稱作真古董呢?同時,我們感覺到他們內心的一絲懊惱。我賣房子的時候,親手處理了全套餐具,那麼,那總會值點兒錢吧?他們討厭古物,更討厭舊物。可是他們認爲自己在生活藝術方面持有正確的觀念。也正是他們在廢棄的一件器具前,賣弄地向孩子解釋: “掀開小蓋,放進花椒粒,把研磨器夾在雙膝問,轉動搖柄,花椒粉就落進下面的小抽屜。” 他們爲這段記憶驕傲,這把他們和過去的一段真實而簡樸的生活聯繫起來。他們讓人看到研磨器的精巧,儘管簡單,他們幾乎爲此感動。然而瞬間彰顯的得意並沒有阻礙他們拋棄一切,清空,掃淨,且什麼都不留。他們看過去的目光兼有敬仰與鄙視。

在八點十分到八點四十五分之間,是夜間地鐵。在白日的緊張壓力和晚些時候的孤獨之間,在時尚潮人的行*匆匆和夜間迷途者淒涼的喊叫之間,這種匿名狀態變得生動而溫暖。有時候,人們敢於說出那些從未告訴過別人的話:關於一切的話,尤其是無關緊要的話,關於生活,以及種種。即使人們什麼都不說,也自有一種方式坐在別人旁邊,或站在支撐杆前面,孑然一身卻又與人共處。施皮茨韋格先生乘坐夜間地鐵,其實哪兒都不去。

“昨夜誰爲誰不成眠 今天誰吻了誰告別”

阿爾諾非常反感聽她週期*地再三進攻:——您怎麼會不感到無聊啊,施皮茨韋格先生?——親愛的高爾瓦勒太太,我再最後告訴您一次,我從不知道“無聊”這個詞的意思。——好,我同意,但是總要感覺自己在某方面有些用處吧。有那麼多的社團協會!就我來說,如果我不參與衣物捐贈互助協會的話,我肯定會特別想念的。相信我,人在給予他人的過程中才會有所得!

當然,這*了人*本惡;當然,這隱約令人羞恥;當然,這是荒謬可笑的。但必須接受這個現實,施皮茨韋格先生的整個人生都是在這種感激的缺席上精心構建起來的。不管怎麼說,他不會讓任何人煩惱。且不談給予,單說獲得,就沒有那麼容易!

施皮茨韋格先生還記得,在塞萊斯塔中學的戲劇俱樂部的時候,上演過拉比什的另一齣戲《貝利雄先生旅行記》——前一年的《鴨蛋街烏龍殺人事件》獲得瞭如此之大的成功!阿爾諾在很長時間內一直對幾個連續的場景印象深刻。貝利雄先生在險些從山上跌落之時被其女兒的一位追求者救了。然後,他自己也救了另一位追求者。於是,當然,他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只是暗中心懷怨恨,而對被自己救了一命的人卻有一種哀憐的溫情。

施皮茨韋格先生做了個鬼臉。尚且不用說“給予”。他雖擁有作爲單身漢的習慣,但卻從未對人吝嗇過。每次回到阿爾薩斯,他都給斯圖伯堂兄家的孩子們帶去大量的禮物。他很少拒絕巴黎各個角落中形形**的乞丐們的央求,面對郵遞員和消防員的年曆①時也表現得非常慷慨。不,給予從來不是一件令他感到不快的事。

高爾瓦勒太太是個討人喜歡的同事,充滿活力,總是一臉歡快。但她有點喜歡*手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

早上,克萊曼斯說:好吧,我去洗早餐的髒碗。“早餐的髒碗”,這個表達方式激怒了施皮茨韋格先生。如果我們能想到說“早餐的髒碗”,那麼生活中很快就只剩下要洗的碗碟了——與人們通常認爲的恰恰相反,日常生活才最難彼此分享。他們很快就放棄了繼續共同生活的念頭,還是在特殊的時刻見面更好些。

阿爾諾當時在念高三,對哲學課並不很感興趣。但一瞬時,他感覺彷彿透過拉比什的戲,親身觸摸到了人*的最深處,至少是他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