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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里莫·萊維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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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里莫·萊維經典語錄

經典語錄

我們的記憶並非鐫刻在石頭上,隨着時間流逝,它們不但會漸漸消失,還會經常改變,甚至會增長,與不相干的記憶糾纏成一團亂麻。

集中營的“被拯救者”們並非最優秀的人……更合適的說法是,那些最糟的人倖存下來:自私者、麻木者、“灰*地帶”的合作者、密探們,也就是說,那些最適應環境的人,而那些最優秀的人都死了。

我從來不知道如何"以牙還牙",既非出於福音傳道者般的聖潔,也不是因爲知識分子的高貴,而是由於內在固有的軟弱無能……在面對一個人類的侵擾和挑釁時,我就失去了所有的勇氣。

在大多數的情況中,解放的時刻既不令人高興,也不令人輕鬆。因爲大多數時候,解放的背後是毀滅、*和遭受的痛苦。當他們感到自己重新變*,也就是說,重新肩負生活的重任,人們便能感受到悲傷:失去親人或家人離散的悲傷;身邊人們廣泛遭受痛苦的悲傷;他們自己耗盡了精力卻無*可救的悲傷;在瓦礫堆中,往往是孑然一身,重新面對生活中的種種問題的悲傷。並非“快樂是痛苦之子”,而是“痛苦是痛苦之子”。僅僅對於某些幸運兒,在某些特定的瞬間,或者非常單純的靈魂,脫離痛苦才能帶來快樂,否則總要伴隨一段時間的深深的痛苦。

我打算審視的,是極端體驗下的記憶——受傷或施加傷害。在這種情況下,幾乎具備了能扭曲或抹掉記憶的所有因素:受害或施加傷害的記憶本身就是一種傷痛,因爲這種回憶令人痛苦,至少讓人不安。受過傷的人傾向於阻滯受傷的記憶,以免重新激起傷痛。而施暴者則把記憶隱藏在內心深處,不去回憶,以減輕罪惡感。

一些特定條件會造成記憶的扭曲:創傷、其他“競爭*”記憶的干擾、非正常的意識狀態、情緒壓抑、心理阻滯。然而,即使在正常情況下,記憶也在緩慢消退,記憶的輪廓逐漸模糊,只有極少的記憶能殘存下來,這就是所謂生理*遺忘。這無疑是大自然偉大力量的一種,同樣的力量讓整潔變得凌亂,年輕化作垂暮,生命走向死亡。

走出黑暗,人們因重新獲得已被泯滅的意識而痛苦。……我們曾長年累月如牛馬般生活:每天從黎明到黑夜,我們的生活中充滿了飢餓、疲勞、寒冷和恐懼,留給反思、推理和情感體驗的空間早已蕩然無存。我們忍受罪惡、混亂和赤貧,如果在正常的生活中,相同的經歷帶給我們的痛苦要比在集中營中大得多,因爲在集中營裏,我們的道德尺度已經改變。而且,我們每一個人都在偷盜——在廚房中,在車間中,在棚屋裏,總之,“從其他人的手中”,從對立面,但仍然是偷盜。有些人(極少數)陷得如此之深,以至於偷盜自己夥伴的麪包。我們不僅忘記了自己的國家和文明,也忘記了我們的家庭、我們的過去、我們曾爲自己幻想過的未來,因爲,就像牲畜,我們被侷限於現在。

你會不會感到慚愧?因爲替代他人而活下來?特別是,死去的那個人比你更慷慨、更敏感、更有用、更聰明、更具有活下去的意義?……這不僅是一種假想,更是猜疑的*影:每個人都是他兄弟的該隱,我們每個人都篡奪了鄰居的房屋,並取而代之。這是一種假想,但它噬咬着我們,它像蛀蟲一樣深深地隱藏在我們的心靈之中。

每個人都擁有不爲自己所知的潛力之源,但只有透過極端不幸的考驗,我們纔會瞭解自己的潛力是大是小,或是根本不存在。

過於頻繁地喚醒一份記憶,並像故事似地講述它,這份記憶就會漸漸變成一種結晶般的、完美的、添枝加葉的、在經驗中千錘百煉的老生常談。這份虛假的記憶,終將取代原始記憶,並自發地不斷增長。

“鋅雖然很容易和*反應,但是很純的鋅遇到*時,倒不大會起作用。人們可以從這裏得到兩個相反的哲學結論:讚美純真,它防止罪惡;讚美雜物,它引導變化以及生命。我放棄了第一個道德教訓,而傾向於後者。爲了輪子要轉,生活要過,雜質是必要的。肥沃的土壤之中,要有許多雜質。異議、多樣、鹽粒和芥末都是必要的。法西斯不要這些,禁止這些,因此你不是法西斯分子。它要每個人一樣,而你就不。世上也沒有無塵的貞德,若有也令人生厭。”

“我所知道的祖先和這些氣體有點像。我不是說他們身體怠惰,他們沒有能耐如此。他們反而必須相當努力來賺錢養家,以前還有“不做沒得吃”的道德信條。但他們的精神無疑屬惰*,傾向玄想和巧辯。他們事蹟雖然多,但都有靜態的共同特點,一種不介入的態度,自動(或接受)被納入生命長河的邊緣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