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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歲月》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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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歲月》經典語錄

這是一本正經的閑書。著者胡蘭成以新鮮的筆姿寫中國文明之與世界,讀之如觀庭前的雲影水流,風吹花開。書中寫史上的天意人事,如聽擊鼓說書。寫治世禮樂,宮室衣裳器車之美,如聽兩個小孩並排坐在階沿上說話。這裡提出了專門學者們所沒有感到,感到了亦無能力提出的問題,而把來豁然地都打開了。所以此書為學者唐君毅等所深敬,亦為婦人女子和青年們所喜愛。讀之使人於人與物都有好情懷,於事聰明,做人有意思、有志氣。作者胡蘭成,1906年出生於中國浙*省嵊縣。燕京大學肄業。1974年到臺灣,任文化大學教授,1981年病逝日本東京,著有今生今世、山河歲月、戰難和亦不亦...等書。

*星島日報蕭千里曾評論此書:

山河歲月是胡蘭成的歷史觀,看他說來有趣,但是不能認真。雖雲舉重可以若輕,到底不是真輕,歷史自有其沈重的份量,某些處可以四兩撥千斤,某些處卻又必須如承大賓。一概把來輕飄飄地舉過,做為個人的歷史觀或無妨,卻是不可以傳授的。

山河歲月也好,今生今世也好,都是既有優點也有缺點。中年以上的人如果在趣味上能夠體會,可以看的津津有味,不然必定大起反感,我以為如以看小說的心情看這兩本書,也許能享受若干意料之外的樂趣。

胡蘭成的文字可以欣賞,但絕不可學,因為畫虎不成反類犬。

目次:

再版自序

自序

世界文明的河源

*與西方之始分歧

西方世界劫初成時

恆河畔金*蓮花

問史於*

漢文明的葉嫩花初

周朝的禮樂

秦漢私情之美

井田經濟的翻新

歷朝治亂離合

民間五月的清

平人的瀟湘

清末以來

太平*起義

*亥*

五四運動

*世界的王氣

國民**北閥

抗戰歲月

伐共建國


經典語錄

財產製度的問題,*是井田時已私有,而這私有乃是私情。如在一個大的風景裏,覺得攜手同行的人更有一種親愛,對貼身穿戴的衣飾更有一種歡喜,雖然那人那衣飾亦是生在一個大的風景裏。

五月的杭州紫氣紅塵,浣紗路上千柳絲,汲水洗衣的女子走過,有晴天的溼潤鮮明,旗下包車丁當,菜擔柴擔花擔和露帶泥。滬杭鐵路城站的喧闐,如潮來潮去,亦如好花開出牆外,遊蜂浪蝶並作春意鬧。西湖的水*淡素,白堤上寂歷禪院無人到,柵門掩着,裏邊石砌庭階,桃花李花都開過了,那花呵,開時似欲語,謝時似有思,都付與了遲日疏鍾。

秦始皇時人家說東南有天子氣,劉邦就自以爲是他,去芒碭山澤隱避起來。曹*則許負相他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他也聽了很高興。還有竇廣國,窮得在山裏燒炭,岸崩壓死百餘人,他獨得脫,自卜數日當爲侯,跟主家到長安,聽說竇皇后新立,他就有膽量相信這一定是他從小相失的姊姊,那樣的人,生在天下世界,就好比是在華麗深邃的堂前,叫一聲處處有回聲,知道自己一顰一笑在一代人的面前必被理睬尊重。那跌宕自喜恰如“秦氏有好女,自名爲羅敷”,自以爲好。那淘氣亦像秋香的刁,並且像*鸞像志真的糊塗,因爲人生實在炫耀。

因爲人是要自己亦是美人,陌上拾得舊花鈿,才能知昨天有美人在此經過的。

詩經裏有一篇《著》寫女子打扮去遊春,央請良人在房門口等等她,在樓下堂前再稍爲等等她,一面盡問:“我戴這付白玉環子,配上鬢際的白玉花好嗎?我戴這付翡翠的,來配綠玉花好嗎?”清末以來的*亦是這樣的委決不下,而門外浩蕩春光亦真的都在等他,因爲吉日良辰要有他纔有主,連達爾文的進化論亦只得且安靜。

*人除了金*爲尊,最喜歡的還是桃紅。桃花極豔,但那顏*亦即是陽光,遍路的桃花只覺*雨天亦如晴天,傍晚亦如曉日,故豔得清揚。日本人喜歡櫻花,櫻花像桃花,只是輕些淡些。故又印度的是金蓮世界,*的是桃花世界。蓮花世界金*熠熠,無跡可求,桃花世界亦有這種好的糊塗。

我亡命溫州時,愛玲從上海取道金華麗水,千里迢迢來看我,兩人同去街上走走,沿街有個紡織工場,就站在視窗看女工織布,那女工襟邊佩一朵花,坐在機杼前,只見織的布如流水,好像她的人是被織出來的,真真的如花美眷,如水流年。

西洋人惟有冒險與偶然,*的卻是巧,杜牧詩:“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周瑜便是運氣好,喜氣重重的人是隨時隨地都能拾得巧宗兒的。曹*的詩,每說:“幸甚至哉,歌以言志。”人生自身原可以即是個慶幸,而打天下亦不過即景生情,邂逅相遇皆成爲好。

*文明是有人世風景,還比形勢更大。提心吊膽的講把握形勢,必有一次失手,而能生在一個大的風景裏,則雖阻於形勢,亦連環可解,且可形勢自我而生。所以像曹*那樣,雖兵敗如山倒,亦隨又會得無因由的好笑開心起來。那樣的人真的宛如游龍,翩若驚鴻。

*是人與人尋常相見就有親切的,而愛慕亦只生於這世俗的能調笑與平人的無猜忌裏,是非常乾淨的男女相悅。

*初年上海杭州的女子,穿窄袖旗袍,水蛇腰,襟邊袖邊鑲玻璃水鑽,修眉俊目,臉上擦粉像九秋霜,明亮裏有着不安。及至五四時代,則改爲短衫長裙,衫是天青*,裙是玄*,不大擦粉,出落得自自然然的了。那時的青年是,男子都會作詩,女子都會登山臨水,他們不喜開會,不惹羣衆,而和朋友或愛人白日遊冶,夜裏說話到霧重月斜。他們輕易離家去國,無人可以責其負心,而去到希臘羅馬或美國呢,希臘羅馬美國亦像在貴客面前不可以訴說*苦恩怨事,他們是到了哪裏,哪裏即呈吉祥,他們有這樣的奢侈,連脂粉都怕污了顏*。

以至於今,*人對於西洋的東西可以如莊子遊於濠上而知魚之樂,而魚則不能曉得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