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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歲月》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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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語錄

我有一夢,總覺得自己是一種樹,根在土裏,種子卻隨風雲走去了四方。有一部分是眷戀大地的,在土裏生了根;有一部分,喜歡流浪,就隨風走去天涯。

《無關歲月》經典語錄

這些似乎熟悉又不熟悉的風景。熟悉,是因爲萍水相逢,我與風景,不過都在流浪途中。不熟悉,是因爲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告別,那車窗外不斷飛逝而去的風景與歲月,我何曾留住任何一點一滴。

我看到許多人在還很年輕時就“老”了。“老”並不是生理機能的退化,而更是心理上的不長進,開始退縮在日復一日的單調重複中,不再對新事物有好奇,不再有夢想,不再願意試探自己潛在的各種可能。

有時候回想起來,彷彿一次漫長的旅程,就只是這不斷的、偶然的聚散。有時候會那麼不經意地浮現一二個人的笑貌,也只是因爲他曾經是那逐漸淡忘歲月裏一個同行過的夥伴。

我喜歡*人的除夕。年事增長,再到除夕,彷彿又回到了那領壓歲錢的歡欣。我至今仍喜歡“壓歲錢”這三個字,那樣粗鄙直接,卻說盡了對歲月的惶恐、珍重,和一點點的撒賴與心動。而這些,封存在簇新的紅紙袋中,遞傳到孩童子侄們的手上,那抽象無情的時間也彷彿有了可以寄託的身份,有許多期許,有許多願望。

我們偶然感覺到的身體上無緣由的痛,我們偶然感覺到心中一陣不寒而慄的悸動,我們偶然盈滿淚水的眼睛,不可解不可知的種種,因爲這些,我們在一個小小的島嶼相遇、相愛或彼此憎恨,那雙被錐刺後如黑洞般闃黑幽靜的眼睛,都一一探測到了。

牆上留下像拓印一樣的水的漬痕,因此是日長月久累積的歲月的痕跡吧。說它是“淺褐”,也並不正確,它事實上不像一種顏*。是睡在牆上漫漶流滲,日復一日,那無*的水,竟然也積疊成一塊漬痕。彷彿歲月使一切泛黃變老,那睡的漫漶流滲,也使牆起了心情上的質變。

我看了一會兒那安靜等候的衆人的面容,有年輕結伴來的女眷,有老年夫婦,有悽苦的、美麗的少年……原爲了敲辭歲之鐘來的,我此刻卻只想細看那虔誠守候辭歲之夜的世人的面容。 山腳下京都的繁華和石苔上一簇未融殘雪的晶瑩,都可讚歎,我有又繞到寺後聽夜靜無人時“羽音瀧”涓細的水聲。 陡地,那第一聲的辭歲之聲轟然響起。啊!告別原來是這樣鄭重。

在一個巨大的不斷替換外形的生命輪迴中,原來自己是牛馬,是豬*,頃刻還要輪轉成地上的螞蟻、飛蚊、蚯蚓或水蛭。可以用什麼方法認識自己內在的卑微呢?可以謙遜到認識自己所有如此短暫。不只是財富、權力、愛與恨,也是這會悲會喜的身體,這滿是愛慾與憂傷的皮肉與骨骸啊!

我讀懂的部分,恰是我貪着的部分。我的愛侶,我當舍你的肉身而去嗎?我仍然如此依靠着你的聲音、你的形貌、你的思維與行動來寄託我的眷戀,我如此難捨的深深的情愛,我仍然紀念着你的身體中不同於他人的氣息。肉身的存在的確定,你的撫摸起來有記憶的每一根髮絲,你的每一寸肌膚,你睡眠時低低的呼吸的鼾聲。“若以*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我的愛侶,在那安謐的樹下,你的形貌,恍惚如日光中葉影的疏離,我不能確定;你的聲音,持誦的經文,交疊着好幾世生死間的呼叫、驚歎、哭泣和笑聲。那麼多的形貌和聲音的記憶更迭着,在這黑夜與黎明交會的時刻,又爲何執著於以形相見你,以音聲聽到你我愛戀中的繾綣與纏綿啊!

*古代把唱歌分爲“風”、“雅”、“頌”。風是民間的俚俗情感,雅是歷史的敘事,頌就應該是初民在大地上對自然與祖先的唱贊吧。 “風”使人有多樣人事情感的活潑,“雅”使人有史詩的薪傳慎重。只有“頌”,應該是人對自身存在的感謝,對萬物起端正敬重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