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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扎加耶夫斯基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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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扎加耶夫斯基經典語錄

亞當·扎加耶夫斯基 (Adam Zagajewski ,1945——),波蘭詩人、小說家、散文家,“新浪潮”詩歌的代表人物。 

1945年,扎加耶夫斯基生於波蘭利沃夫(今屬烏克蘭),出生後即隨全家遷居格維裏策。1960年代成名,是新浪潮派詩歌的代表人物。1982年移居巴黎。主要作品有《公報》、《肉鋪》、《畫布》、《熾烈的土地》、《慾望》、《嘗試讚美這殘缺的世界》等。

2004年,扎加耶夫斯基獲得由美國《今日世界文學》頒發的紐斯塔特*文學獎。 


經典語錄

巴黎的低氣壓有海洋*的特點,大西洋朝大陸方向迅速遣送低氣壓帶。風一起,烏雲就像賽車一樣掠過城市。雨水彷彿以惡意的傾斜角度落下來。老天不時露一下臉,一小塊藍。然後天又黑了,塞納河彷彿變成一條黑*路面。巴黎的低地因爲來自海洋的能量便又沸騰了,一時雷電大作,好似開啓了香檳酒瓶塞。然而,中歐地區典型的低氣壓——在喀爾巴阡山上的某個地方,形成中心——表現全然不一樣:它是抑制和憂鬱的,你甚至可以說,帶有哲學氣的冷靜。雲層幾乎一動不動。它們形狀各異,好像巨型的軟式飛艇,懸掛在克拉科夫中心市場的上空。光線在逐漸移動。紫*的光線漸漸淡去,讓位於黃*的反*光。太陽躲在柔軟的雲層後,照亮了天與地各個不同的角落。有的雲*就像浮上水面的深海魚羣,張大嘴在遊動,彷彿對空

因爲我們在阿孔斯卡不知曉的某個東西,某個看不見的東西,他成熟了。就像我們所有人——所有人嗎?——都必須因爲某個外在於我們,卻有可能成爲我們的某個東西而成熟。我們都不能找到我們適當的成熟的形式,沃伊泰克卻非常成功:他能以閃電般的速度嗅出正確的事情。他的角*擴展了他;他透過扮演的角*而成長;他透過莎士比亞、陀思妥耶夫斯基、斯坦尼斯瓦夫·普西比切夫斯卡、菜蒙特而成長。反過來,他也替這些遙遠的作家,完完成了一件偉大的事:他給他們提供了沸騰的青春。他幫助了死者。死去的作家,需要年輕演員身上爆發*的能量,否則,他們也只能成爲墳基的沉寂的牲品。從前,爲了滿足神,每一年最美的少男少女會成爲供奉的犧牲;現現在,死去的作家也需要。

請想象一個人,他相信無形的事物,相信不朽的靈魂、人類的價值,認爲人是一個更高的存在,註定要有崇高的作爲、高貴和忠誠而且他想在寫作裏表達這一切,他該有多麼絕望。他生活在一個憤世嫉俗的時代,唯有低俗的一切能獲得掌聲,崇高的事物被當作純粹修辭的建構,當作教師全然脫離現實的廢話。它們只會受到蔑視和嘲笑,或者更經常地,被冷漠地對待。

黃昏時分堅固的建築羣和教堂開始軟化、溶解。白天在公寓的入口通道打盹的暗影,從躲藏的地方浮現,儼然然控制了這灰暗的小城市。城市像被打散了:從午後的陽光聚起勇氣的自信的物質,讓位給畏縮的*影。有日時,我似乎就在這一刻突然*見,在克拉科夫附近某些地方,在廣場周邊、在普蘭蒂公園、在維斯瓦河邊、在市場廣場狹窄的街道:孤獨、優傷的人在他們的筆記本上忙亂地塗寫着什麼。這些人是“黃昏作家”(薄暮詩人!),對他們來說,從燦爛、堅硬的物質向朦、可疑的物質過渡,如*在三月的池塘融化,是一件渴盼已久的大事。無休止的瓦解,比無休止的累積更吸引他們。

“現實”在過去年代偉大藝術家的手中被擴大,如鷹的翅膀,變得迷人而神祕。這些偉大的藝術家強烈地感受過平凡生存的缺陷,他們已經學會迴避每個時代都會有的巨大缺陷。

而是因爲它們可以串起許多短暫的時刻;敘事將孤立的瞬間捆綁在一起,如一束鮮花。渴望綜合的深刻的慾望,也許是完全無意識的,刺激人們選擇了這種明顯更費力的閱讀。他們渴望綜合,渴望一種神奇的拉鍊,可以融合和密封他們編織不佳的存在。

如果我們拿它和哲學、歷史比較。其間的區別也許可以如此界定:詩歌處理新的意義、新鮮的意義。它讓人想起樹上落下的、失去外殼的栗子;新嫩無比,像創傷一樣紅潤。

你可以與沉默寡言的懷疑論者和憤世嫉俗者站在一邊,輕視種種生命的現象,使它們簡化成一些時刻、一些明白甚至平庸的東西。或者,第二種選擇,你可以接受一種可能*,相信那些偉大、無形之物的存在,而不訴諸崇高的修辭或常見的詆譭聖經者那樣令人難以忍受的誇大言論,你可以試着表達它們,或者,至少向它們表示敬意。這並不意味着需要對一切細小和低微的事物完全閉上眼睛。

我們的精神生活,是透過自我提升和去神祕化的交互作用而定形的。……比起與原教旨主義者發生衝突,我更喜歡反對頹廢。

在一些城市,建築師在規劃圖書館時,已經考慮到從書庫的*影走進沒有生氣的現實生活時,這其中固有的危險。他們建議,臺階應該建在圖書館入口的外面,這樣,你就可以在臺階坐上那麼一刻,重新適應普通的日光,並原諒世界在製造上的缺陷。

我幻想一種絕對的專注,一旦進入我會停止呼吸。我寫得少,也許這樣很好。畢竟,我聽到了初雪的澌澌聲,日光的輕柔旋律,以及這個城市鬱悶的隆隆聲。我從細小的源泉裏飲水,而我的渴大於一座海。

讚美這殘缺的世界,和一隻畫眉掉下的灰*羽毛,和那遊離、消失又重返的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