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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饒之海》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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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饒之海》經典語錄
《豐饒之海》是日本作家三島由紀夫創作的超長篇小說,作品由《春雪》、《奔馬》、《曉寺》和《天人五衰》四卷組成,最初連載於1965年9月—1971年1月《新潮》雜誌。  
小說以貴族本多繁邦的視角聯結全書四次轉生,最先描寫貴族子弟松枝清顯愛上已與人定婚的綾倉聰子。聰子因有身孕,墮胎後遁入空門,清顯也因思念而夭折(第一部《春雪》)。清顯死後,轉生爲飯沼勳,勳殺了財界的巨頭後也剖腹自殺(第二部《奔馬》)。飯沼勳死後,一個泰國公主自稱由日本人轉生,她到日本留學,歸國後傳說被蛇咬死(第三部《曉寺》)。年邁的本多繁邦收養孤兒安永透爲養子。安永透二十歲服毒自殺,本多繁邦覺得他也像是松枝清顯轉生的。本多繁邦自知死期將近,爲解開轉生之謎去月修寺訪綾倉聰子,聰子答雲不識。本多隻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第四部《天人五衰》)。 
這四部曲一方面是古典式的三島一再宣揚爲“文武兩道”的小說化,一方面是古典式的優雅,一方面卻是*的爆發;一方面宣揚對天皇制絕對的忠(《奔馬》),一方面又犯禁,表現在尊皇上的矛盾與苦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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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共同的記憶,人們能夠亢奮地談上一個小時。可那並不是談話,而是原本孤立着的懷舊之情,找到了得以宣泄的對象,然後開始那久已鬱悶在心中的獨白而已。在各自的獨白過程中,人們會突然發現,彼此之間並沒有任何共同的話題,像是被阻隔在了沒有橋樑的斷崖兩岸。 於是,當他們忍受不了長時間的沉默時,就再次讓話題回到往昔。

所謂藝術就是巨大的晚霞,是一個時代所有美好事物的燔祭。自古延續下來的白晝的理*,被晚霞無意義地濫施**所踐踏。以爲會恆久持續下去的歷史,也突然意識到了末日的來臨。美,橫亙在人們面前,把人世間的一切變爲徒勞。每當看到晚霞的燦爛輝煌,看到火燒雲翻卷奔涌,就覺得“更美好的未來”之類的囈語黯然失*。呈現在眼前的就是一切,空氣裏充滿了**的毒素。它預示着什麼即將開始呢?什麼也沒有開始,只有終結。

這是時間在人們的內心裏演示的令人不可思議的、認真的演技。這也是一個嘗試:不要強行剝落過去那鍍銀的記憶中一些微妙的謊言上的鏽斑,重新演示包括夢幻和希望在內的整體形象,透過時間的演技,努力發現過去的自我未曾意識到的、更深層、也是更本質的自我的形象。宛如從遙遠的山頂眺望曾經住過的村莊一般,即使犧牲掉在那裏居住時非常瞭解的局部,曾經在那裏居住過的意義卻變得更加明確了。居住期間曾讓人苦惱不堪的那個廣場石鋪路面上的凹坑,現在遠遠望去,水窪中的積水卻輝耀着光芒,竟是那樣美麗無比。

我大概天生就是流淌感情之血,決不會流淌肉體之血。

對自己來說,唯一的真實,就是每逢想到無窮盡和無意義的死就得到蘇生;看到行將衰落就熾烈地燃燒起來,光是爲着既無方向又無歸結的“感情”而生存下去……

晚霞是迅速的,具有飛翔的*質。晚霞或許是這個世界的翅膀呢。就像蜜蜂在採蜜時煽動羽翅,閃現出**一樣,世界也在那個瞬間閃現出它飛翔的可能*,晚霞時刻的萬物都在陶醉和恍惚中飛舞交錯,最後墜落死去。

“但是,從長遠的眼光來看,所有的人的意志都將遭受挫折。人往往不能如願以償。這個時候,西方人是怎麼想的呢?他們認爲‘意志矢志不移,失敗是偶然的’。所謂偶然,就是排除一切因果關係的、自由意志惟一可以承認的非統合目的*。

“這種事我非常明白,但是我和你不一樣,我不能放棄做一個具有意志的人。說是意志,其實或許就是我的迫不得已的*格的一部分。確切的內容,對誰也不能說。但大概可以這麼說,人的意志本質上就是‘企圖參與歷史的意志’。我並沒有說這就是‘參與歷史的意志’。意志參與歷史,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只是‘企圖參與’而已。這又是所有意志的宿命。儘管意志理所當然地不願意承認這一切的宿命。

清顯任*的心靈同時也具有自我增加腐蝕自己的不安情緒的不可思議的傾向。 如果這就是戀情,如此堅韌、如此持久,那纔像一個年輕人的樣子。清顯卻不是這樣,與其說他喜歡美麗的鮮花,不如說他更喜歡帶刺的暗淡的花種。聰子深知這一點,也許才播下這顆種子。現在的清顯除了給這顆種子澆水,等待它發芽,最終在自己的心田裏繁密生長之外,對其他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他一心一意地培植着不安。

“有所失纔有所得”,這正是年輕人所不知道的祕訣。

也許清顯和本多本是同根生的植物,只是在地面上長成完全不同的花與頁。清顯是把自己的*格暴露無遺,毫無防備,容易受到傷害,心裏有什麼衝動的情緒,哪怕還沒有成爲行動的動機,就已經像被春雨淋得溼漉漉的小*那樣,眼睛鼻子都掛滿了水珠。而本多往往從一開始就察覺出事情的危險*,也許會避開引人注目的雨水,悄悄捲縮在屋檐下。

房子的眼睛又是怎樣的呢? 她是歪着腦袋趴在膝蓋上,所以繁邦可以看到她睜開的眼睛,鑲嵌着容易受到傷害的、烏黑溼潤的明眸。猶如極其輕盈地停歇下來的蝴蝶,長長的睫毛的眨動如同蝴蝶翅膀的扇動,那明眸便是翅膀上奇妙的花紋…… 它是如此的狡譎,如此地近在眼前卻冷漠無情,如此地輕飄躁動彷彿即刻飛走,如水準器的氣泡從傾斜到平衡,從茫然若失到聚精會神,如此地轉動不停。繁邦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眼睛,那絕不是諂媚的眼睛。剛纔還在興高采烈地又說又笑,現在的目光卻顯得孤獨悽寂。只能說,她的眼睛準確地——並非刻意地準確——反映出內心漫無邊際的五光十*的變化。 而甚至使別人感到爲難的嬌柔與芳馨也絕非故意的諂媚。 ……那麼,完完全全佔有這近於無限的漫長時間的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