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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騷》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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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騷》經典語錄

《潮騷》於1954年問世,中篇小說,曾獲第一屆新潮社文學獎。

漁歌式的純情故事。青年漁民新治在早春的一個傍晚,認識了剛從外地回來的有着健康美的姑娘初*,他們在不知不覺中相愛了。不料謠言四起,初*的父親得知後勃然大怒,不准他倆見面。不久,新治在狂濤駭浪,挽救了初*父親的一條船,憑着他的勇猛過人最終贏得美人歸。

《潮騷》對青春的描寫,提高了愛情的純潔度。新治和初*的愛情故事,除了崇高的情和純潔的愛,沒有介入任何雜念,從而將這對戀人的愛情推向至純至潔的境界,並在靈與肉的均衡幾近破滅的緊張中創造了美。亦即,從愛慾、*中抽走了猥雜的東西,使之迴歸自然,返樸歸真,完成了絕對的純化。這不僅迴歸到了日本傳統的深層,而且使理想之鄉的傳統的、古樸的美完整無瑕地再現於現代。小說貫穿了自然美與人情美的主導思想,將人物的生活、勞動、思想、感情鑲嵌在大海的自然畫框裏,以大海寄意抒情,創造了一種自然美的獨特魅力。這種美——生、活力和健康,透過三島由紀夫的妙筆,出*地呈現在讀者面前。

1952年周遊歐美之後,三島對希臘的體驗使他覺得比起內在的精神*來,更應重視外在的肉體*,重視生、活力和健康,便萌生念頭要以古希臘朗戈斯的最出*的田園傳奇愛情小說《達夫尼斯和赫洛亞》爲藍本,寫一本日本式的傳奇愛情小說,來讚美樸素真摯的愛情。這就是《潮騷》這部小說誕生的因由。


經典語錄

在年輕人去燈塔的上坡道上,雨水形成了一股急流,沖刷着他的腳。松樹梢在低吟。蹬長統膠靴走路很艱難,他沒有打雨傘,雨水順着他的分頭流進了他的領窩。但他依然迎着暴風雨繼續攀登。他倒不是要反抗暴風雨,而是恰恰相反,就像他的這股靜靜的幸福感,是在與靜靜的大自然的關聯中得到確認一樣。此刻,他感到自己內心對大自然的這種躁動,有着一種無以名狀的親切感。

惡意無法像善意那樣走遠路。

他倒不是要反抗暴風雨,而是恰恰相反,就像他的這股靜靜的幸福感,是在與靜靜的大自然的關聯中得到確認一樣。此刻,他感到自己內心對大自然的這種躁動,有着一種無以名狀的親切感。

他側耳靜聽。颱風在他勇敢的頭上呼嘯而過。無論是在安靜地午睡的大自然身旁,還是在如此這般瘋狂的宴席上,他都同樣具有被邀請的資格。汗水濡溼了雨衣內裏,濡溼了脊背和胸膛,於是他把雨衣脫下來扔到一旁。於是,身穿一件白*圓領襯衫的光腳年輕人英姿颯爽地浮現在暴風雨的黑暗中。

年輕人感覺到了包圍着他的這豐饒的大自然與他自身之間的一種無上的*。他覺得他深深吸入的氣息,是產生大自然的肉眼看不見的東西的一部分滲透到年輕人的體內深處了;他所聽見的潮聲,是海的巨大的潮流,與他體內朝氣蓬勃的熱血的潮流配合起來了。新治平日的生活裏並不特別需要音樂,這無疑是因爲大自然本身滿足了他對於音樂的需要。

……儘管如此,那天作業將結束的時候,年輕人竟帶着一種奇妙的感動,遙望着一艘從水平線上的晚霞前透過的白*貨輪的影子。世界竟以迄今他連想也沒想過的巨大的寬廣,從遙遠的天際逼將過來。這個未知的世界的印象,宛如遠雷,從遠處轟隆過來,爾後又消失了。

“我知道那艘船的去向。船上的生活和它的艱*,我都瞭解。” 至少,那艘白船已經失去了未知的影子。然而,晚夏的傍黑,拖着長長雲煙遠去的白*貨輪的形影裏,含有比未知更激動人心的東西。年輕人回憶起他的手用力拽過那根保險繩的力量。新治的確曾一度用自己粗壯的手接觸過那個昔日遠遠眺望的“未知”。他感到自己也能觸及遠方海面上的那艘白*的船。他在孩童般的心情驅使下,舉起骨節突兀的五隻手指搭涼棚,眺望着遠處的東方海面:那裏已投下晚霞的濃重*影。

歌島年捕魚量八成是章魚。11月開始的捕章魚汛期,在起始於春分的捕烏賊汛期以前已經接近尾聲。伊勢海天氣寒冷,秋天章魚羣爲了避寒,順流遊向太平洋的深處,所以捕章魚的陶罐正等待着捕捉這些章魚。就是說捕章魚季節快結束了。 對幹練的漁夫來說,非常熟悉島嶼的太平洋一側的淺海海底全部地形,就像熟悉自己的庭院一樣。 “海底黑沉沉,簡直像瞎子按摩一樣吶。”漁夫經常這麼說。

登上燈塔的鋼筋水泥臺階這邊,緊靠着一小塊旱田,便是燈塔長的官邸。廚房的玻璃門上,搖曳着太太的影子。她像是正在準備晚餐。年輕人在外面揚聲招呼。太太把門開啟,說: “喲,是新治。” 太太接過年輕人默默地遞過來的比目魚,高聲地說: “孩子他爹,久保送魚來了。” 從屋裏首傳來了燈塔長的樸實的應聲: “你總是送東西來,太感謝了。請進來吧,新治。” 年輕人站在廚房門口,顯得有點靦腆。比目自己經躺在一隻白搪瓷大盤裏,從微微喘息的魚鰓裏流出來的血,滲入又白又滑的魚身。

一個陌生的少女站在沙灘上,靠在一個名叫“算盤”的堅固的木框邊小憩。當起重機把船拖上來的時候,這木框就做墊船底用,是依次往上挪動的工具。少女*作完畢,像是在那裏喘氣歇息的樣子。 少女額上滲出汗珠,臉頰紅彤彤。寒冷的西風十分強勁,她因幹活而發熱的臉袒露在勁風之中,秀髮飄逸,像是十分快活的樣子。她身穿棉坎肩和扎腿勞動褲,手戴骯髒的粗白線勞動手套。健康的膚*與其他的婦女別無二致,但她眉清目秀。她的眼睛直勾勾地凝望着西邊海面的上空。那裏黑壓壓的積雲中,沉入了夕照的一點紅。

年輕人用胳膊緊緊抱住少女的身體,兩人都聽見彼此裸露的心跳. 長吻給無法滿足的年輕人帶來了痛苦. 然而 從某一瞬間開始,這種痛苦轉化爲不可思議的幸福感 .稍微減弱的篝火, 不時蹦跳出幾顆火星 .兩人聽見這種聲音和掠過高窗的暴風雨的呼嘯, 夾雜進彼此的心跳聲中 .

忙忙碌碌的新治要不是利用每晚睡覺前的時間或是值班的機會,就連看初*的照片的閒暇也沒有了。這幀照片,他是不讓任何人看的。一天,安夫又自吹他快成爲初*的夫婿,新治對他進行了一次罕見的巧妙的報復。他問安夫:“那麼,你有初*的照片嗎?”“有,有呀!”安夫立即回答。新治知道這明明是撒謊。他心中充滿了幸福感。過了片刻,安夫若無其事地問道:“你也有吧?”“有什麼?”“初*的照片唄。”“不,沒有。”這大概是新治生平頭一次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