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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老愛爾蘭》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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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語錄

愛爾蘭的歷史本身就足以成爲文學取之不盡的素材。我在羈旅中,更是體會到身邊人們的言行、現代社會的脈動、乃至野外的一草一木,都浸透了厚重的傳統。每一處地名都聯繫着傳奇,每一則諺語都源遠流長。從姓氏到踢踏舞,從肯尼迪到貝克特,從基督教文明到新異教運動,愛爾蘭人和文化曾經,也正在深刻影響着世界。可惜的是,對愛爾蘭的瞭解依然頗爲貧乏。

《親愛的老愛爾蘭》經典語錄

把愛爾蘭民族的偉大復興事業當作自己的事業,因爲我是一個堅定的*主義者,云云。但我深知,我學到的所有知識,都無法讓我真正地具有愛爾蘭人與生俱來的那種隨和、浪漫、幽默的氣質。這種氣質是在悠久歷史和多舛命運的淘洗中,由形成現代愛爾蘭的各個族羣凝鍊而成的。這種氣質沒有產生帝國和廣廈,卻孕育了我眼中歐洲最美麗和深沉的文學傳統。

有錢的時候把錢花 在發掘 保護歷史上卻不失爲一件好事,比揮霍在無謂的戰爭 上好太 多了。有意思的卻是爲什麼愛爾蘭人對自己土地上的 遺蹟 如此着迷。箇中的原因當然有文化自豪感,有尋根和 *民 族文化源遠流長的需求,但更重要的是愛爾蘭人和他 們的土 地在精神上的結合確實不一般,而且這片土地確實有 太多的 故事要告訴我們。從迷霧籠罩的史前時*始,到基 督教來 臨之後,甚至到現代,古老的諸神和精怪還在田邊林 間和人 們的意識深處徘徊,神聖的地貌還無言地矗立着,見 *人和 大地不可割裂的血緣。

問題不僅在於我們需要人類學比較文化的視角,而且文學和生活的關係也遠沒這麼簡單。區分作品裏哪些是重現生活的“真實”,哪些是“虛構”,並以此爲準則來創作,是19世紀現實主義出現以後的事情。對分豬的故事這樣的中世紀文學,我們應當看重它折*出來的一個社會的價值觀和基本結構。不妨說,中世紀的愛爾蘭文學就像他們造型藝術上的動物紋飾,只摘取一個社會最具特徵的點睛部分加以理想化的誇張描繪,將其他部分忽略不計或一筆帶過。

到底什麼是“凱爾特”,真正的老愛爾蘭是什麼情狀,我還未曾見過翔實的敘述。雖然北外有愛爾蘭語*,對愛爾蘭語完全的無知仍使得譯著裏充斥着荒唐的譯名。究其根本,是我們尚未有一雙能從愛爾蘭真實的歷史傳統內部觀察的眼睛。

隱遁的諸神 經濟繁榮的時候,看似源源不絕的金錢讓人們在 無論事 業選擇和生活習慣上都發展出一些讓他們此後不得不 縮緊 褲腰帶時後悔莫及的趣味。愛爾蘭人也像全球的樂觀 * 一樣捧熱了房地產市場,大肆購買奢侈品;但是“凱 爾特之 虎”的年份留給愛爾蘭的不僅是爛尾樓盤、蒙塵的跑 車和巨 額按揭欠款,還有兩件別的地方不易看到的繁榮後遺 症:改 行的考古學學生和無處不在的文化遺產中心。

愛爾蘭的英雄們讓人難以理解:這些人有什麼值得讚頌和仿效的?我們社會受希臘以降西方主流哲學影響太深,有時確實很難明白其他羣體的價值觀。如果不是一千年後來自巴布亞新幾內亞的新聞印*了這個故事內在的確有某種人類社會共通的真實的話,讀者或會認爲麥克達索之豬的故事不過是諷喻小說或重口味的黑*幽默;或會像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人那樣,完全拿這個故事當真的同時卻不接受別的社會的價值取向,認爲它*了愛爾蘭人是一羣無法無天的野蠻人,應該用大英帝國的先進文明加以征服。

全人類都有類似的信仰,認爲大地的輪廓是由 神明的 身體形成的,不說遠的,瀘沽湖邊的摩梭人就崇拜形 似躺臥的 格姆女神的聖山,三峽曾經的著名景點之一神女峯, 甚至夸父 逐日最後身體分化爲天地萬物的故事也都屬於人類學 和神話 學所稱的“身體創世”和“身體象徵”範疇。有趣的 是無論具體 的信仰怎樣變遷,一些千萬年的文化心理沉澱下來, 已經牢固 地構成我們思考和審美的底*,不自覺地引導着我們 對新事 物的解釋。

修道院是一項神聖與世俗並重的事業,每在一處建立高牆圍繞的修道院,聚居的人口就會提供工作吸引工匠、商人前來;農民願意在修道院附近租田耕種,因爲它不僅爲靈魂提供服務,作爲一個要塞還在戰亂時庇護周邊人口,並且在豐年時到市集售賣餘糧變得容易,荒年時也可以依靠僧侶的救濟。

從20世紀90年*始,依靠低稅率和廉價勞動力 富有 起來的愛爾蘭在考古項目上非常慷慨,大學和各種機 構得到 了豐厚贊助在全國四面開挖,那個時候到愛爾蘭的中 國旅客 一定會有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只不過這裏的工地都 只是 向下發掘,從沒有向上的建樹。當被獎學金和光明前 景吸引 來的考古學生畢業時,金融海嘯來襲,一夜之間資金 斷絕,愛 爾蘭鄉間又恢復了寧靜,只好紛紛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