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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風月談》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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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語錄

人的言行,在白天和在深夜,在日下和在燈前,常常顯得兩樣。夜是造化所織的幽玄的天衣,普覆一切人,使他們溫暖,安心,不知不覺的自己漸漸脫去人造的*和衣裳,赤條條地裹在這無邊際的黑絮似的大塊裏。

《準風月談》經典語錄

夜的降臨,抹殺了一切文人學士們當光天化日之下,寫在耀眼的白紙上的超然,混然,恍然,勃然,粲然的文章,只剩下乞憐,討好,撒謊,騙人,吹牛,搗鬼的夜氣,形成一個燦爛的金*的光圈,像見於佛畫上面似的,籠罩在學識不凡的頭腦上。

就是爲了一點點犒賞,不但安於做奴才,而且還要做更廣泛的奴才,還得出錢去買做奴才的權利,這是墮民以外的自由人所萬想不到的罷。

現在的光天化日,熙來攘往,就是這黑暗的裝飾,是人肉醬缸上的金蓋,是鬼臉上的雪花膏。只有夜還算是誠實的。我愛夜,在夜間作《夜頌》。

希特拉先生們卻不同了,他所燒的首先是“非德國思想”的書,沒有容納客卿的魄力;其次是關於*的書,這就是毀滅以科學來研究*道德的解放,結果必將使婦人和小兒沉淪在往古的地位,見不到光明。而可比於秦始皇的車同軌,書同文……之類的大事業,他們一點也做不到。阿剌伯人攻陷亞歷山德府的時候,就燒掉了那裏的圖書館,那理論是:如果那些書籍所講的道理,和《可蘭經》相同,則已有《可蘭經》,無須留了;倘使不同,則是異端,不該留了。這纔是希特拉先生們的嫡派祖師——雖然阿剌伯人也是“非德國的”——和秦的燒書,是不能比較的。

希特拉先生不許德國境內有別的黨,連屈服了的國權黨也難以倖存,這似乎頗感動了我們的有些英雄們,已在稱讚其“大*闊斧”。但其實這不過是他老先生及其之流的一面。別一面,他們是也很細針密縷的。有歌爲*:跳蚤做了大官了,帶着一夥各處走。皇后宮嬪都害怕,誰也不敢來動手。即使咬得發了癢罷,要擠爛它也怎麼能夠。噯哈哈,噯哈哈,哈哈,噯哈哈!這是大家知道的世界名曲《跳蚤歌》的一節,可是在德國已被禁止了。當然,這決不是爲了尊敬跳蚤,乃是因爲它諷刺大官;但也不是爲了諷刺是“前世紀的老人的囈語”,卻是爲着這歌曲是“非德意志的”。

假使世界上只有一家有臭蟲,而遭別人指摘的時候,實在也不大舒服的,但捉起來卻也真費事。況且*有一種學說,說臭蟲是捉不得的,越捉越多。即使捉盡了,又有什麼價值呢,不過是一種消極的辦法。最好還是希望別家也有臭蟲,而竟發見了就更好。發見,這是積極的事業。

自從中華*建國二十有二年五月二十五日《自由談》的編者刊出了“籲請海內文豪,從茲多談風月”的啓事以來,很使老牌風月文豪*幌腦的高興了一大陣,講冷話的也有,說俏皮話的也有,連只會做“文探”的叭兒們也翹起了它尊貴的尾巴。但有趣的是談風雲的人,風月也談得,談風月就談風月罷,雖然仍舊不能正如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