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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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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語錄

從貼有反光遮陽膜的汽車玻璃窗望出去,一切都像電影畫面,像那種馬上要劇終的電影畫面,下一秒就會蹦出‘劇終’兩個大字。但這一刻,似乎自己也是電影的某個部分,甚至是重要的那一部分。腦袋裏開始出現銀幕那樣的東西,似乎真有一個攝影機從自己右邊漸漸淡出。但出現在銀幕中的人卻是北野武那樣的一個老男人(如果,攝影師肩頭的攝影機連接的不是導演的監視器,而是電*銀幕的話。);他倚在出租車後座,目光呆滯,隨即從黑*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副墨鏡,戴了上去。他凝視車窗外那一閃而過的城市街景,臉上毫無表情可言。但那個人就是自己,像北野武其人躲在電*裏和大家一起看自己電影那樣,做好被人當即認出來的打算。‘喔,是的。謝謝, 我 […]

《流亡》經典語錄

車載音響裏頃刻間響起Bob Dylan 的《you belong to me》,低啞而緩慢的歌聲使我不禁想起這樣一種場景;在一艘駛向大洋彼岸的船隻上,一位青年水兵懶洋洋的斜靠在*板上的某處闌干上。他一邊*着手中的吉他,一邊吸着廉價香菸。而他周圍坐着和他一樣穿着水兵服的青年。他們稚嫩的臉龐在太陽的光照下泛起一層金*的光芒和由初次見面而起的某種羞*紅暈,但緊接着他壓低嗓音唱起歌,聲音是如此的嘶啞,彷彿是在惡作劇。

我頭靠着靠枕,躺在那張臥榻式的長沙發上休息,眼前是被漆成黑*的旋梯和粉白一新的牆壁。我拿起電視遙控器,開啟那臺三十英寸的液晶電視機,畫面中出現蔚藍*海岸和白*帆船。我陡然想起昨晚和繪里的對話,那是關於尼斯、關於普羅旺斯薰衣草田的對話。但緊接着腦海中浮現起普魯斯特的那本鉅作《追憶似水年華》,裏面似乎有許多關於普羅旺斯的描寫。但普羅旺斯到底是怎樣一個引人入勝的去處呢?腦海中不禁發問。

我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感受到來自高穎的侮辱,來自那個曾經無數次被自己譽爲最愛的女人。她也曾如此的讚美過我。但眼前這窘迫是多麼的諷刺……我又一次想起在某個清晨醒來,她依偎在自己懷裏的情形。會不會,此刻她也如此的依偎在某個我所不知的人懷裏?我突然想起和蔓兒初次見面的那個夜裏,她那具有攻擊*的強烈慾望,但半年後同樣施於另一個男人。而這幾近成爲毀滅一個人的全部理由,再沒有比這個更侮辱一個男人人格的事

晚上我又一次夢到高穎,還是2008年夏天看到的那副樣子,白淨、健康,所到之處都有一片明亮的光投*下來,像布格羅筆下那一絲不掛的聖母像。細細想來那年她正好十九歲,而我*歲。十九歲?正好和布音的年紀相吻合,但我爲什麼會在這一刻想到這些呢?在我二十六歲時想到高穎那年正好十九歲?而同樣自己爲什麼夢到十九歲的高穎的同時和十九歲的布音上牀,這中間是不是有某種必然*的聯繫?

終於離寓所越來越近,那是一座乳白*的老式公寓,離電影學院近在咫尺。我們繞了幾個彎在一處像虎口式的開放入口,走入地下室。以我的判斷我們似乎已經走到了地下二層;滿眼都是白*瓷磚拼貼而起的如墓穴般的狹窄走道,在節能燈慘淡的照*下讓人頭暈目眩,我跟着阿力和小陽在這地宮一樣的地下旋轉,我下意識的感到我們極可能將永遠這般的走下去,像迷失在地下的盜墓人……

我掛斷電話,頭枕在副駕駛位置的車窗玻璃上,前方機動車信號燈上的紅*箭頭亮起,車停下。不久,再一次出動……旁邊超車道上出現一輛紅*廂式貨車,我閉目養神。不久,車再一次停下,而我卻莫名的感受到了某種感動一樣的東西,彷彿某種自我確定,我感受到實實在在‘活着’這件事。我再一次凝視擋風玻璃外的凌晨街景,在藍灰*的調調中,一列列白*的斑馬線如此醒目的存在着,我突然想起*殼蟲樂隊的那張《艾比路》黑膠唱片封面上的照片

第二天,我睡到下午,簡單的洗漱完畢之後,便到街邊小攤吃了一碗米粉,心情和天氣一樣糟糕透頂。我失魂落魄中再一次踏上尋找高穎的旅途。心情沉重,面**沉。在開往S縣的巴士上不禁失聲痛哭,同坐的人遞紙巾給我,我希望我的失態不至於被人嘲弄,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們把我的失態理解成爲親人的離世或者是某個親密無間的好友的噩耗而情不自禁的慟哭。雖然有諸多的不好意思,但面對悲痛還是難以自制。

我們在電話裏分了手,我沒有再像以往那樣撕心裂肺的在電話裏哭泣。我知道她竟然決定了,那早晚都要離開的。但我終於繃不住,失戀這種事情是無法僞裝的,哪怕你強顏歡笑,你也知道自己的身體騰空了一半。那種感受是那麼的真實,就像一個人抹了口紅出門一樣,何況我還是個男的,可想而知那種感受了。

繪里絲毫不掛,臉上的紅暈像熟透了的蘋果,而她那纖細的雙臂此刻就在我濃密的黑髮中徜徉,和她此刻的夢交織在一起。我忽然想起高穎,高穎那瘦長的身體像鬥牛士手中的紅布或某個開關按鈕,使乾涸的河牀瞬間溼潤溢滿。而我像一隻迷失在沙漠裏的駱駝,在一座座高崗和山谷中*舕行走。

我在下一站下了車,按照司機先生的旨意又徒步走了一段陡峭的山路,終於,遠遠望見一座小集市,而此刻天再一次暗下去。小集市名叫長汀,在S縣往東十餘英里處,是一座海港城市,鎮上的村民有一半外出務工,而剩下的另一半便以捕魚爲生。我到鎮上時天已經黑透,遠遠望見一座閃爍着微弱光芒的高塔。而到第二天我才從旅館主人那裏打聽到,那高塔狀亮着燈的東西叫做燈塔。我喝了一碗米粥,便告別旅館主人徑自來到燈塔下,這是一座圓形狀的白*燈塔,高77米,面積146平方米,建在防波堤的尾端。我坐在燈塔下,遠處海面上有幾羣海鷗徘徊飛翔。陽光嬌豔,曬在海面和沙灘上,像一片片魚鱗,金光閃閃。偶爾有幾葉漁帆拂過海面…

布音在第二天中午來到我的住處,她還是一個十九歲的大學在校生。我們不可避免的做了愛。事後她告訴我和我做愛有一種被*的感覺。是嗎?我問她。但她沒有理我,她用嘴咬住自己的手背來阻止從那裏發出來的驚人聲響。不久,我便嗅到一股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