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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間所有的白》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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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間所有的白》經典語錄

李娟是長期生活在新疆阿勒泰少數民族地區的作家,她的散文生動地呈現了當地少數民族居民的原始生存狀態、民風民俗、地貌風情,以及民族大融合的*情景,真實地反映了面對惡劣的生存環境,人們堅強樂觀、尊重自然、勤勞善良、熱情好客的美好品德。 李娟以其文章的題材獨特新鮮,語言清新活潑,風格個*鮮明,被譽爲“阿勒泰的精靈”,深受文學界的好評和普通大衆讀者的歡迎,本書以精選集的形式對李娟12年來的創作軌跡作了全面展示。 本書入編的50多篇散文,是作者2001-2012年間所創作的比較優秀的作品,其突出特點,就是作者以其從小並長期生活在新疆阿勒泰少數民族地區的生活底蘊,透過樸實有趣的語言文字,對民情風俗、地貌氣候、民族融合等進行了原生態的文學記寫。文章排序按照成文時間先後,由遠及近,形成了內容的歷史感,也展示了作者創作能力變化的軌跡。


經典語錄

她腳步自由,神情自由。自由就是自然吧?而她又多麼孤獨。自由就是孤獨吧?而她對這孤獨無所謂,自由就是對什麼都無所謂吧?

我說的太多了。我哭的太多了。但是我生命的最初是不哭的,我的靈魂曾經是平和而喜悅的,我曾是溫柔的......

世界就在手邊,躺倒就是睡眠。嘴裏吃的是食物,身上裹的是衣服。在這裏,我不知道還能有什麼遺憾。是的,我沒有愛情。但我真的沒有嗎?那麼當我看到那人向我走來時,心裏瞬間涌蕩起來的又是什麼呢?他牙齒雪白,眼睛明亮,他向我走來的樣子彷彿從一開始他就是這樣筆直向着我而來的。我前去迎接他,走着走着就跑了起來---怎麼能說我沒有愛情呢?每當我在深綠浩蕩的草場上走着走着就跑了起來,又突然地轉身,總是會看到,世界幾乎也在一剎那間同時轉過身去……——總是那樣,總差一點就知道一切了,就在那時,有人筆直地向我走來。

我九歲的那年暑假,天天坐在門口高大的白蠟樹下,封閉耳朵和觸覺,重視捧着那本書深深地閱讀。能讀懂的地方就順水推舟地滑躍過去,感覺到蜻蜓點水後的漣漪,一環一環盪漾開,水波清澈,水中倒影似曾相識......

我扭頭看向左面,再看向右面,看向上面的天空,除了我以外——在我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在一起的……

那些文字,每一句話都長滿了葉子,開滿了花,重重阻礙視線。

那些文字,每一句話都長滿了葉子,開滿了花,重重阻礙視線。腳下的dialup時隱時現,灌木叢生。路邊突然閃過的小動物的眼睛轉瞬即逝的亮了一下。 那些內容,深不見底。探頭往下面看去,只看一眼就掉下去,下落的速度時而緩慢時而迅疾,並且不停的拐彎,遇到岔路口就毫不猶豫的左拐。迎面碰到的人默不作聲,偶爾出現的對白是謎語。一邊踩着謎語,一邊繼續墜落。永無止境。......

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悲傷徒勞無用,悲傷從來都不是積極主動的人。他們知道嘆息無濟於事,知道"憐憫"更是可笑的事情—"憐憫"是居高臨下的懦弱行爲。他們可能還知道,對於所有將死的事物不能過於惋惜和悲傷,否則這片大地將無法沉靜、不得安寧。

我活在一個奇妙無比的世界上。這裏大、靜、近,真的真實,又那麼直接。我身邊的草真的是草,它的綠真的是綠。我撫摸它時,我是真的在撫摸它。我把它輕輕拔起,它被拔起不是因爲我把它拔起,而是出於它自己的命運……我想說的,是一種比*更*、比公平更公平、比優美更優美的東西。我在這裏生活,與迎面走來的人相識,並且同樣出於自己的命運去向最後的時光,並且心滿意足。我所能感覺到的那些悲傷,又更像是幸福。

出發進入冬牧場之前,我媽羨慕地對我說:“這個冬天你可以喝到最好的水了!”我也以爲然。因爲冬牧場位於沙漠地帶,唯一的水源來自於雪,雪水多好啊,是天上掉下來的蒸餾水!而阿克哈拉位於烏倫古河畔的戈壁灘上,飲用井水,鹼很重。這些年越發鹹苦了,用來燒湯的話根本不用再放鹽。洗出來的衣服也泛着厚厚的白鹼圈。

“一切總會過去”——我僅僅只是想通這個道理而已,卻不能堅守那樣的態度。哎,我真是一個又微弱又奢求過多的人。只有卡西和斯馬胡力他們是強大又寬容的,他們一開始就知道悲傷徒勞無用,悲傷的人從來都不是積極主動的人。他們知道嘆息無濟於事,知道“憐憫”更是可笑的事——“憐憫”是居高臨下的懦弱行爲。他們可能還知道,對於所有將死的事物不能過於惋惜和悲傷否則這篇大地將無法沉靜、不得安寧。

那人把外套脫下來地給我,害羞地將撕壞的地方指給我看。 這時停電了。 有人在暗中摸索火柴。等待光明的時間無比漫長。我手心捏着針,全世界就只剩下了我手中的那根針。但是火柴被擦亮,全世界只剩那團乍燃的焰火。一截光滑的蠟燭從暗處伸過來,通體潔白安靜,像親吻般緩緩接近那團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