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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班維爾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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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班維爾經典語錄

約翰·班維爾,愛爾蘭著名作家,生於1945年,曾擔任《愛爾蘭時報》文學編輯。2005年憑藉《海》獲得著名的英語文學獎——布克獎(Man Booker Prize)。現居住於都柏林。班維爾是一位敏銳而多產的評論家,同時也是一位多次獲獎的小說家。他的小說主題涉及面廣,創作技法新穎脫俗,語言清晰流暢。2011年,約翰·班維爾獲得卡夫卡文學獎。2013年獲奧地利歐洲國家文學獎。近年來一直是諾貝爾文學獎的熱門人選。 


經典語錄

嚴格地說,她並非美得不同尋常,但卻四*着某種我以前沒有注意的光芒,某種屬於她的光芒,她所獨有的;她的充盈,她的存在之存在本身。我知道,這有點兒虛幻,而且可能我以爲看到了的東西不過是劣質啤酒的泡沫造成的效果,但是我正在努力抓住那一刻的真髓,把點燃了這場狂喜和痛苦的大火的火星找出來,還有損害、傷害,以及,是的,馬爾庫塞式的痛苦。

可以說,在一瞬間,她行走於空中。這很難說是她丈夫不在時我讓她不得不聽我充滿*的長篇大論的結果,但是我被感動了,幾乎熱淚盈眶,覺得自己多少獲得允許與她一起分享這個短暫而祕密的狂喜。她拿起絲絨錢包,依然帶着一絲略感吃驚的微笑——她是不是甚至有點兒臉紅?——做出四處尋找馬庫斯的樣子,後者正去取他們的外衣。於是我也站了起來,心嗵嗵跳,我可憐的膝蓋要動不了了。

關於布拉格的美,可寫的實在太多,不過,我不敢確定“美”是不是適合描述布拉格的最恰當的詞彙,這座建在伏爾塔瓦河邊上的城市,神祕、混亂、荒誕且充滿幻想,它是歐洲三座神奇而不可思議的城市之一,另外兩個是都靈和里昂。當然,它也有可愛魅人之處,只是這種可愛魅人有一種撩撥人心的邪氣。

把教堂看做是慰藉和避難之所,對此,我一直深感驚訝。相反,對我來說,尤其是這個龐大的天主教教堂,似乎是一個只與痛苦的贖罪和流血儀式相關的毫無感情的紀念碑,峭硬、冷漠、無情,華萊士 · 史蒂文斯關於“古代殉道者的神聖沉默”的說法使其更顯沉重。多年前,一個暮*微沉的黃昏,我曾在津巴布韋首都索爾茲伯裏大教堂旁聽過一次唱詩班的*排,當時,我吃驚地發現,我7歲的兒子因爲恐懼站在我的旁邊悄悄地哭泣。我嘗試着安撫他的時候,想起童年,虔誠的母親常常強迫我長時間站在這種地方。

安吉洛·馬利·裏佩利諾在《神奇的布拉格》中有一首充滿迷亂氣息的頌歌《愛在這裏》,他把這個城市描繪成一個誘人的女妖,一個放蕩的女人,一個邪惡的女巫。“古董商喜歡賣弄她虛僞的沉靜,她的幽寂似乎自古就被無數童謠包圍,那些凝滯不懂的如畫的風景就像裝在玻璃球中,這一切只增加了她的邪惡。她狡猾地透過拼寫和字謎進入人的靈魂,那是她掌握的唯一鑰匙。” ……裏佩利諾的布拉格是那個有“曖昧的走廊和可憎的通道……仍然散發着中世紀氣味的”城市。

布拉格,就像卡夫卡說的,長着爪子,不肯放人走。我從裏佩利諾我的靈感之源和永不厭倦的熱情的導遊那兒引述一段話作爲結束語,他寫道:“當我想爲神祕尋找一個詞彙時,我能找到的唯一的詞語就是布拉格。她像彗星一樣,*沉而憂鬱:她的美彷彿一團激動人心的火焰,在風格特異的藝術家手中被誇張變形,扭曲傾斜,散發出衰敗的憂傷氣息。在無休無止的幻滅中癡昧地歡笑不已。”

我想提的問題是,歷史學家、遊客和散文作家全都在同一件事上糾纏不休——“真正的”布拉格到底在哪兒、又該如何定位,實際上,可以說只有這麼一件事。我記得那些落在費塞拉德高地小路上的枯葉,是什麼讓落葉給那個地方平添了一份特殊的魅力?當我想起黃金巷,在我眼前清晰地閃動的是我第一次和教授一起走在雪地上,腳下的雪塊積聚着,變成灰*的*,而不是卡夫卡1916年秋末至冬天寫作《鄉村醫生》及其他短篇小說時的那座房子。聖維特大教堂*鬱的輝煌在我的腦海中只有微光閃動,相比之下,某個下午的記憶卻不可思議地異常清晰。

小說是種奇特古怪而且慾壑難填的東西,無論多麼獨特的人物與地方,到了小說裏都變得稀鬆平常。

500年前,所有的事情較之於當代,其形態都更爲確切清晰。憂與喜、幸與不幸之間的距離,似乎比我們現在所認識的更大,無論憂傷還是喜悅,在一個孩子的心中,每種經歷都是明晰而純粹的……光明與黑暗、寧靜與喧譁之間的差異就彷彿夏與冬的對立,這種對立遠比我們今天所體驗的更爲強烈。在現代都市裏,我們難以找到完全的黑暗和絕對的沉寂,總有一縷淡淡的燈光或者一聲遙遠的呼喊打破那種純粹。

"無論方式如何不同,橋總是護送着那些或悠然漫步或匆促奔行的人們的腳步,將他們送至彼岸,走向目的地,走向人生終點。跨越溪谷與河流的橋拱,有的高些有的低些,但不管走過的人是否注意到橋拱的起伏,他們都會循着自己的路線走向下一座橋,事實上,他們正努力克服自身的平庸和弱點,已使自己能夠接近健全完整的神明。無論我們能否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能否爲橋的出現心懷感恩,就像面對橋上的聖像時所想的那樣,還是根本看不到橋的神聖的存在甚至將這一切都置之度外,橋都像一條通道,在神明面前聚合,又在神明面前穿過。

這是些讓我們能記住的東西,似乎,這纔是我們運用出*的視覺記憶精確地捕捉並存留的事物,沖洗之後,一切都褪去了,前景只留下雖模糊卻真實得令人悚然的細節。

我曾經相信,和其他人一樣,我能按照自己的意願來決定生活的道路,但是,漸漸地,當我一次次回首往事,我終於意識到我所做的那些事情,並不是出於我的主觀意願,而是我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