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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經典語錄

書籍語錄 閱讀(3.25W)
博爾赫斯技巧精湛的寫作背後,支撐着的是龐雜浩瀚的閱讀量和畢生埋首的治學熱情,他的非虛構作品充滿了各式各樣天馬行空的文學動機。本書爲演講集,一九八〇年出版,收錄博爾赫斯在一九七七年夏天所做的七場講座內容,分別以《神曲》、夢魘、《一千零一夜》、佛教、詩歌、猶太教神祕主義以及失明爲題,講述博爾赫斯與《神曲》的交往、鏡子與迷宮混雜的夢魘、東方意識、佛教的本質、詩的審美、聖書的觀念以及藝術的工具等等。

經典語錄

當我們讀到確實令人讚歎、確實美好的詩句時,我們常常會大聲朗讀起來。一首好詩是不會讓人輕聲讀出或是默讀的。如果我們能這樣默讀的話,那就不是好詩:詩要求發出聲來。詩總是讓人想起它在成爲書面藝術之前曾是口頭藝術,讓人想起詩曾經是歌。

《七夜》經典語錄

圖書館是一個有魔力的房間,那裏有許許多多着魔的靈魂。我們呼喚它們時,它們就醒來;在我們開啟書之前,這書從字面上來講,從幾何學的角度來講,完全同其他任何東西一樣,是一個體積。當我們開啟這本書,當書本找到它的讀者,便發生了審美行爲。即使是對同一位讀者,這同一本書也變了。因爲我們變了。

誰也不應該一開始就拒絕一切。應該陷入泥淖,然後得以明白生命如夢幻泡影。

但丁爲了讓我們感受到箭離開弓命中目標的速度,他這樣說,箭*中目標,它離開了弓,離開了弦。他把始末倒置,以便顯示這一切發生得有多麼快。

我一直在暗暗設想,天堂應該是圖書館的模樣。另一些人設想成花園,也有的人設想成宮殿。我身處九十萬冊各語種的書籍中。我發現我幾乎只能看清封面和書脊。於是我寫了《關於天賜的詩》,是這樣開始的:上帝同時給了我書籍和黑夜,/這可是個絕妙的諷刺,/我這樣形容他的精心傑作,/切莫當做是抱怨或者指斥。

我當過布宜諾斯艾利斯大學哲學文學系的英國文學教授,我曾經儘可能撇開文學史。當我的學生向我要參考書目的時候,我就對他們說:“參考書目不重要,畢竟莎士比亞一點也不知道什麼莎士比亞參考書目。爲什麼你們不直接讀原著呢?如果這些書你們喜歡,那很好;如果不喜歡,就放在一邊,因爲強迫讀書的想法是很荒唐的;讀的愉快纔是值得的啊。我認爲詩歌是一種感覺到的東西,如果你們感覺不到詩歌,如果你們沒有美的感受,如果一個故事不能讓你們渴望瞭解後來發生的事情,那這位作者就不是寫給你們的。你們就把它擱在一邊。文學是相當豐富的,完全可以給你們提供值得你們注意的作者,或者今天不值得你們注意,明天你們再讀。”

我是個享樂主義的讀者,我從來不會因爲是老書而去讀它。我是因爲書能給我以審美激動而去讀它的,我會把評論和批判置之度外。我讀《神曲》是像讀別的不怎麼著名的書那樣讀的。

這首西班牙語詩裏的動詞只有用西班牙語說出才行。法語的發音我不喜歡,我覺得它缺少其他拉丁語言的那種明亮感,但是,怎麼可能認爲一種語言不好,而這種語言寫出了像雨果那樣令人欽佩的詩句呢?

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幻?我到底活在現在,還是記憶裏?那些糾纏我的噩夢,或許只是我的記憶?如果可能,我寧願永遠忘記那些痛苦的回憶但是記憶…………真的可以抹去嗎?那些曾經存在於我身邊的人、事、物…………真的可以被遺忘嗎?我以爲我做到了,我以爲我切斷了與過去的聯繫我以爲我能逃避記憶,如同逃離我的故鄉然而記憶卻一直跟隨着我,我終將被黑暗吞沒是時候去直面過去了我不能再活在封閉與黑暗裏因爲逃避與希望總在相反的方向

語言是一種美學創造,*據就是我們在學習一種語言時,在我們必須近看詞彙時,就能感覺到美或不美。在學習語言的時候,人們會用放大鏡去看詞彙,會覺得這個詞難看,這個詞漂亮,這個詞令人生厭。母語則不會發生這種情況,因爲我們不覺得詞彙是孤立於我們講話之外的。

萊布尼茨有一個理由很冠冕堂皇,但是很錯誤。我們設想兩個圖書館。第一個擁有一千冊的《埃涅阿斯紀》,這本書被認爲是完美無缺的,也許真的如此。另一個圖書館擁有一千本價值各異的書,其中有一本是《埃涅阿斯紀》。哪一個更高一籌呢?很明顯,是第二個。萊布尼茨得出結論說,惡對於世界的多樣*是必要的。另一個通常引用的例子是一幅畫,一幅美麗的畫,比方說時倫勃朗。畫布上有些*暗的地方可以說是對應惡的。看來萊布尼茨在舉畫布或者書爲例時忘了一點,一個是在圖書館裏有壞書,另一個是本身有壞書。如果我們就是一本壞書,我們註定會被打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