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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不吃草》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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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語錄

凌陌對上雲若若清純無暇的眸子後不由自主地移開了視線,他在牀邊坐下,摸了摸雲若若的頭,溫聲道:“還沒睡着麼?是不是我們外間太吵了?”雲若若搖了*,大概是想說不嫌吵。凌陌按着她躺下,俯身幫她拉了拉被子,又在她耳邊道:“對不起。”雲若若睜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凌陌,她不嫌吵,仙君爲什麼要說對不起?凌陌也不解釋,伸手摘下了雲若若臉上的*,輕聲哄她:“趕緊睡吧,我就在這裏陪你。”雲若若往牀的裏側轉了轉,拍拍外側的被褥,示意凌陌也在牀上躺下。凌陌笑了笑,用手掌覆在雲若若的眼睛上,感覺到雲若若的的眼睛眨了眨,柔軟的睫毛在他手心刮過,隨即合上了眼。凌陌怕屋裏的燭光太亮,刺得雲若若睡不着,等雲若若呼吸均勻時才把手掌移開。

《仙君不吃草》經典語錄

整棵榕樹都開始震動,樹幹上出現的裂縫中流出的卻不是汁液而是血紅的濃霧,凌陌抽劍往後退去,樹邊的恬昭隨着榕樹的震動也驚醒過來,扯下纏在自己身上的樹根,驚慌地問:“你們怎麼把我帶到這兒來了?”另一邊跪着的暉平也迷迷糊糊地清醒了,喊道:“這樹剛纔是想吃了我們,恬昭兄你沒事吧?”“吃了我們?”恬昭一個激靈翻起身來,丟下一句:“那我們待在這兒幹嘛?跑啊!”說完他拔腿就跑了,只留給暉平和凌陌一個倉皇的背影。凌陌和暉平:“······”呵,這就是兄弟。

凌陌還是沒有動作,他沉默着看了侍從一會兒,最後低下頭去,那個侍從還在重複着痛苦的呻吟,身後各種嘈雜的聲音時遠時近,明明身處漫天的火海,凌陌卻感覺到有寒意從腳底蔓延到頭頂,身體裏有什麼東西在緩緩流失。侍從的呻吟越來越急促,大概是按捺不住痛苦了。凌陌想,真殘忍啊,火海里的每個生靈都在萬般苦楚中掙扎死去,而活下來的那些還要揹負着曾經的罪孽和苦難,織成心魔將自己的內心困在火海中。

又看了眼雲若若安寧的睡顏,凌陌也抱着橫秋劍,靠在牀架子上閉上眼睛。可他沒有立即睡着,他依舊在心裏默唸了一遍對不起,有些道理雲若若不懂,凌陌必須要懂,不僅如此他還必須記得清清楚楚。因爲是他欠雲若若的,是他帶着雲若若鑽進了危險的敵營,是他害的雲若若剛化形就要跟着他四處逃命,是他讓雲若若連有個安全的歸所都沒有。帝君府的火海是凌陌心上的一道疤,這道疤深到即使在凌陌入了薄熙那個破綻百出的還經幻境裏,面對着暗藏殺意的侍從,凌陌明知是幻象,卻還是會猶豫片刻,即使知道自己再不動手暉平和恬昭就要沉溺於幻境裏,凌陌還是在動手前無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如果自己的安身之處都化爲了灰燼,那他也就留在這片湖中好了,可是在墜入湖水的一刻他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遺忘了,身子在清涼湖中越沉越深,空落落的心中卻又浮現一絲期待,到底還有什麼可期待的呢?好像是有的,他還期待着能穿過這個湖泊,逃離修羅場,期待着在黎明時將身子舒展開來,期待着醒來後第一眼看見的是少女沉睡的臉龐。他想起來了,他的確已經離開了那片火海,好好地活在世間。

竹取至今還對死死護着東南的西北記憶猶新,那就像一隻發狂的小獸,一旦有修士靠近他就會撲上去撕咬,明明他只是抱着東南狼狽地坐在山石上咬着脣把哭泣聲吞下,可是竹取對上他那雙赤紅的眸子卻覺得那嗚咽更像是失去庇護的小獸走投無路地低吼,逐漸亮起來的天*照的他不斷滑落的淚水晶瑩而又悲涼無助,他的至親在他面前倒下,只剩下他一個在雨幕中哭泣,連天空都是孤獨的暗沉,悽愴得周圍修士都只剩下了靜默。

那場火海里,每條命都是在飽受折磨後消散的,凌陌把這筆賬記得清清楚楚,這份滔天的歉意被凌陌深埋在心裏,因爲是凌陌犯了錯誤,沒有整頓好帝君府沒有好好管理炎天沒有對敵方有足夠的*惕···那些無辜的生靈都是因爲凌陌招來的禍事而遇害,無論凌陌說多少句對不起都無法彌補。所以凌陌才那麼執着於保護好雲若若,保護好這個帝君府唯一的倖存者,凌陌不能給自己的罪孽上再加重一層。

凌陌接過橫秋劍,劍未出鞘就直接敲碎了襲過來的一段枯枝,凌陌並未回答雲若若的話,因爲他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對於一個不在乎任何危險只想把劍送到他手裏滿心滿眼只有他的孩子來說,任何道謝的話都顯得那樣蒼白無力,他只是攬着雲若若的肩膀向包圍圈外走,毫不在意那些樹人的張牙舞爪,因爲敢伸過來的爪子都被粉碎了。

凌陌的臉轉向他們離去的方向,散渙的瞳孔中映着兩個雪地裏遠去的背影,最後只剩下黑白的世界。他咧嘴露出一個無聲的笑容,又往黑沉沉的天空看去,有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又悄無聲息地融化,凌陌整個身子開始發燙,霧氣從他和侍從的身上蒸騰而起,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沸騰。

簡直是修羅場。凌陌明白自己是被夢魘着了,眼前不過是回憶,可他還是深陷其中,他閉上眼睛,全身的血液都被火灼燒得幾乎滾燙,伸在空中的手還未收回,即使在夢中也無法抓住任何東西,無法改變任何結局,心如死灰的鈍痛抵住了周身的萬般痛楚,把傷痛又走了一遍的凌陌深深地厭惡着這樣無力又絕望的自己,那樣的渺小而悲哀,卻又偏執而瘋狂。

“稚兒擎瓜柳棚下,細犬逐蝶窄巷中,人間繁華多笑語,唯我空餘兩鬢風,這就是他們說得孤獨。”凌陌說這句話的時候嗓音太過輕柔,輕柔到飄在雲若若耳邊揮都揮不走。 “他們說得?那仙君你呢?” “···我?”凌陌手中筆一抖,墨汁在白紙上暈染開來,他*道:“我不知道,那些東西和我無關,我無需也不應該考慮那些,你看書上怎麼說罷。” “書上怎麼說又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爲什麼要看那些?”雲若若回頭去看凌陌,清澈無暇的目光恰巧撞進凌陌低垂的眸中,她蹙眉,有些苦惱地道:“我不是隻要聽你一個的話不就好了嗎?”

百娘很是震驚,憐惜地看了身後的雨姑娘一眼:你喜歡的小郎君大抵是個瘋子。 雨姑娘也不知該作何感想,只能心情微妙的跟着百娘進了屋內,待看見靠在桌邊的凌陌時,她忽然又覺得,這別說是個瘋子了,就是個傻子她也喜歡,更何況瘋子和傻子可沒有他那一身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