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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經典語錄

書籍語錄 閱讀(2.15W)
聽敵臺的阿城、“偷書”的朱正琳,畫《*記憶》的陳丹青、創辦《今天》的北島,“太陽總隊”的張郎郎、地下讀書沙龍的徐浩淵,工人蔡翔、農民高默波和閻連科……本書講述了三十個歷史夾縫中的青春故事,這些故事的主人公都是在七十年代長大,雖然年齡上有些差異,但正是這一代人在走出七十年代之後,逐漸成爲二十世紀末以來*社會中最有活力、最有能量、也是至今還引起很多爭議、爲人所特別關注的知識羣體。本書透過一次集體*的大型歷史回顧,演繹他們的成長經驗,呈現當時的歷史環境,從而藉此強調歷...(更多)

經典語錄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們就跟大樹上的葉子一樣,早晚會枯黃隕落。樹葉雖小但見*了春秋,既目睹了繁花似錦,也目睹了大樹凋零。我們都是很相似的樹葉,因爲人生就是這樣,生老病死是誰都要經過的。

《七十年代》經典語錄

每個人都有作詩的年齡,大約在15歲到25歲之間吧那些來自心靈的吟唱,記錄着我們的詩樣年華。然而,惟有過了30歲、50歲還在寫好詩的人,纔是詩人。郭小川、郭路生、泰戈爾、波特萊爾、惠特曼、洛爾加、馬雅可夫斯基,都是這樣的詩人。連馬雅可夫斯基自殺前的林中遺囑都浸透着詩意,沒治了。

事情還可能是這樣:在一個沒有因特網、電視機、國標舞、遊戲卡、MP3、夜總會、麻將桌以及世界盃足球賽的時代,在全國*着裝一片灰藍的單調與沉悶之中,讀書如果不是改變現實的唯一曙光,至少也是很多人最好的逃避,最好的取暖處,最好的精神夢鄉。生活之痛只有在讀書與思維的醉態下才能緩解。何以解憂,唯有文章,是之謂也。因此,一個物質匱乏的社會,或者說一個危機四伏的社會,反而最可能產生精神渴求;而一個機會密集、利益洶涌以及享樂場所環伺的時代撲來之時,真理的鎮痛效應和致幻效應是否會如期減退?醉漢們是否應該及時地清醒還俗?

讀書讓我們明白,世界很大,我們很小。世界本來就是個壞世界,既不因我們把它想得太好而好,也不因我們把它想得太壞而太壞,但"壞"是一塊誰也搬不動的大石頭,只要我們還活着。

“我穿着一個藍*的棉大衣,她穿着一件碎花小棉襖。我們溫柔地靠在了一起。四面的*察互相打招呼,開着玩笑。他們和我們是兩類人。這會兒,他們眼裏沒有我們,我們也對他們視而不見。此刻,整個世界上我心裏只有她,優雅的庫裏娃。車開動起來了,我用自己的肩胛骨緊緊地靠着她。她也在儘量在靠近我,我們的生物電和熱量透過後背在無形中濃度交換。在那段時間裏,我心裏慨嘆不已,沒想到在死刑號,我還能和她有一次真正的零距離接觸。兩個死囚,這樣緊靠在一起,在那些日子裏,今天是唯一的甜蜜。”

騎車回家的路上,跟朋友一個個分手。我騎得搖搖晃晃,不成直線,加上馬路上結*,險些摔倒。街上空無一人。繁星,樹影,路燈的光暈,翹起的屋檐像船航行在黑夜。*真美。“解開感情的繩纜/告別母愛的港口/要向人生索取/不向命運乞求/紅旗就是船帆/太陽就是舵手/請把我的話兒/永遠記在心頭……”我想起頭一次聽到郭路生的詩句,眼中充滿淚水。迎接死亡的感覺真美。青春真美。

藝術是宿命的,就是誠實的,所以它是值錢的。

有件事情讓我記憶深刻。1967年年底,當時我家住在三里河計委大院,不遠就是三里河工人俱樂部。那天在俱樂部對面,一羣與我年齡相仿的孩子們在交換毛的像章,正好有人拎着只公雞走過。一個孩子說那是去附近復興醫院打雞血,即抽出雞血抽注入人的血管中,據說可包治百病。另一個孩子說我纔不信呢,如果打了雞血,說不定會像公雞那樣早晨打鳴呢!把大家都逗樂了。

晚上,我們在回死牢的路上,倆人還是背靠背坐在車廂裏地面上。我們運氣不錯,回來的車是個大轎車。穿過長安街的時候,燈火輝煌,燈光穿過車窗閃爍在車廂裏。投下斑斑光影,給我們最後的浪漫,抹上幾道光*。我們一會兒輕柔,一會兒緊密地靠在一起。心想,要是這樣天天出來批鬥,也就值了。我心裏也明白,沒那麼多時間了,也就這幾天了

那一段歲月雖然不過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時間不算很長,可是感覺上,已經是屬於上個世紀的一個非常遙遠的年代了。在那個年代裏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猶如影像早已漫漶不清的老照片,只留下了一點依稀的影子,難以辨認,也難以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