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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遊小說林》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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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語錄

小說給了我們無窮無盡的支配自己能力的機會,讓我們觀察世界,重建過去。

《悠遊小說林》經典語錄

沒有人只活在當下的瞬間;多虧了記憶的連貫*,不管是個人的記憶還是集體的記憶(歷史和神話),我們才能將事物和事件連接起來。因爲我們有往事可依,在說“我”這個字的時候,纔不會質疑自己作爲個人的自然延續*,這個人(根據父母所述和戶籍記載)生於某時、某日、某年、某地。我們活在兩種記憶裏(個人記憶使我們記得昨天做了什麼事,集體記憶使我們記得母親是在何時何地出生的),而且經常混淆這兩種記憶,好像我們曾親睹母親(和愷撒大帝)的出生,一如我們曾身歷其境“目睹”自己過往的經驗一般。

我們必須遵守德爾菲神諭的戒律:認識你自己。赫拉克利特提醒我們“神在德爾菲的諭旨既不明說也不隱瞞,而是透過跡象顯示”,我們追尋的知識無窮無盡,因爲它存在的形式就是不斷的質疑。

他在森林裏搜尋的,是個人記憶裏的事件。漫步林中的時候,我運用所有的經驗與心得來理解生活,理解過去與未來,這是對的。但既然森林是爲每一個人而造,我就不能只在裏面尋找與我個人有關的事件與情感,否則,我就不是在詮釋文字,而是在利用文字。利用文字大做白日夢並無不可,我們也常這麼做,但白日夢不是公開的事;它會導致我們把敘事的森林當成自己的私人花園。

累世以來,聖經對於廣大讀者的吸引力正歸功於其脫序*,造成這種脫序的原因則是它是經由多位作者潤飾增添而成的。《神曲》則毫不脫序,但因其結構複雜,出場人物衆多,事件駁雜(套句但丁的話,關乎天上人間,無所不容),所以每句話都能單獨拆解下來當咒語或助長記憶的工具使用……一座森林想要茁壯成聖林,必須像德魯伊人的森林一樣糾纏混生,而不是法國庭園般井然有序。

穿越一片森林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嘗試一條或數條可能的路線,以便儘快走出森林(到達祖母家,或者像大拇指湯姆、漢賽爾與格萊特那樣回到自己家裏);另一種是漫步林中領會森林景緻,弄清楚爲何某些路通而某些路不通。同樣地,通讀一個敘事*文字也有兩種方法。任何敘事*文字首先都是說給第一層次的模範讀者聽的,這個層次的讀者理所當然希望知道故事的結局(亞哈船長最後設法捕到白鯨沒有,利奧波德•布魯姆在1904年6月16日幾度與斯蒂*•迪達勒斯偶遇之後,是否會跟他再次見面)。但是任何一個敘事*文字也是說給第二層次的模範讀者聽的,這個層次的讀者會思考故事本身期望他或她是怎麼樣的讀者,同時希望準確理解模範作者是如何在各處指引讀者的。

我們與整個世界之間的感知關係能夠存在,是因爲我們相信先前的故事。如果不知道一棵樹要歷經漫長的生長過程,而非一夜之間枝繁葉茂(因爲我們聽別人這樣說過),我們就無法充分了解這棵樹。這種確定*是我們“理解”的一部分,理解一棵樹之所以是一棵樹,而不是一朵花。我們接受祖先傳下來的故事,將之視爲事實,雖然如今我們把他們叫做科學家。

小說文字幫助我們糾正了形而上的狹隘。我們活在現實世界的廣大迷宮裏,比《小紅帽》的世界廣大複雜得多,這個世界的路徑我們尚未悉數置入地圖,也無法形容其全貌。多少世紀以來,人類希冀着存在一種遊戲規則,思索着這個迷宮是否有位作者,或數位作者,具有上帝的思想,或諸位上帝的思想。

有許多理由可以把虛構作品映*到現實人生中。不過我們也應該思考另一個更重要的課題:我們建構人生如小說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