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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十九問》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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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語錄

有個皇帝問他的大臣認得多少字,那人回答:“臣識字不多,用字不錯。” 這個*很出名。回皇上的話,不能不客氣。那個大臣如果誇耀淵博,萬一被皇帝當場考倒了,後果一定嚴重。可是對着皇上,你一味謙虛也不行,你得表示你不是白癡瞎混的人,你有資格在金鑾殿上排班,所以下面緊接着一句用字不錯。這個*可以說是不卑不亢。

《作文十九問》經典語錄

抒情是自了,議論是度人;抒情要文情並茂,文盡情未了。議論要理直氣壯,理不直氣也要壯,理屈而氣不窮;抒情近乎王道,議論近乎霸道。

我沒見他用用“蟻聚”,我我見他說“人們都像蝴蝶, 只向炙手可熱的夏天翩翩起舞”。他說“在世界的大卷冊中,英國是廣大水池裏的一個天鵝巢”。他在描寫一個英雄的時候把凡夫俗子都縮小了,你看,“他像一個巨人似的跨越這狹隘的世界,我們這些渺小的凡人一個個在他粗大的腿底下行走,四處張望,替自己尋找不光榮的墳墓。” O這麼說,“人山人海”就是大遠景手法,“山是凝固的波浪”也是。 口凡是太大的景象都難比,你哪裏去找同樣大的東西?你描寫天空,哪裏去找跟天空一樣大的東西做比喻?你說天如“穹廬”,像*高四面低的圓頂,像蒙古包,你把天縮小了

例如人人說韓信是漢初三傑之一,有位詩人偏要說韓信算什麼人傑?他窮到沒有飯吃,靠漂母救濟,他後來雖然做了大官,卻又被呂后殺了,這個人“窮不能自保,達不能自保”,說是人傑,豈不可笑?寫這首詩的人先立意認定韓信算不得人傑,下筆就容易發揮了。不過我再說一遍,立意不是“立異”,不一定翻案,你說韓信是人傑,或者說韓信不是人傑,都是立意。翻案文章的立意特別凸出,特別能刺激我們的注意,特別適於觀摩,如此而已。

論說文是寫許多人共同的意見,或者是大家都能接受的意見。(○許多人共同的意見?那不成了人云亦云嗎?)共同的意見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可是他們說不出來,或者不能像你說得這樣好。(○大家都能接受的意見?那跟迎合大衆有什麼區別?)恰恰相反,這是說大衆需要這種意見,可是他們還沒想到,你領先一步。

作文先要有“文心”。不管你是寫散文,寫小說,寫劇本,文心都是根本。可是我們這顆心不能天天時時都是文心。(○除了文心,還有甚麼心?)心還是那顆心,只是有時候心亂,有時候心死,有時候心浮。心亂就對文學不忠實,自己敷衍自己,文章寫不出;或者寫得很潦草。心死就喪失了寫作所必需的那種敏感,文章寫不出;或者寫得很勉強。心浮就進不到人生和自然裏頭去,也就不能從人生和自然裏出來,寫出來的文章很庸俗。

張牀,牀和椅子合起來叫木器,木器比椅子抽象;木器和 藤製的書架鋁製的書桌合起來叫傢俱,傢俱又比木器抽象 傢俱加上房子地皮股票,叫財產,財產又比傢俱抽象;比 財產更抽象的,是物質;比物資更抽象的,是存在 口好記*!想必你早已知道,一個詞越抽象,它包含 的內容越多,你沒法子一望而知它到底包括些什麼,“財 這產”,到底是椅子還是股票?想必你也早已發覺,越抽象 你能使用的詞越少,一個“財產”,把椅子桌子房子股票都 包括了,椅子桌子房子股票都不必細說了。說理,尤其是 說進階抽象的理,只有很少的字可用,有日時候,兩個哲學 家辯論,就像是互相搶着用字。

如果詩心所凝的那一點是手,詩心所聚的那一刻,我覺得是回程的車上。去的時候,注意力在手上,回來,注意力仍在手上,熱鬧好玩及風景都不重要。你看山中何所有?嶺上多白雲,只可自怡悅,不堪持寄君。到了徐志摩:我揮一揮一宿,不帶走一片雲*。到了你們,手裏握不住海浪,握不住海鷗,握不住帆影。可是你們的手仍然緊緊握着。

“文學作品中的人和事,總是在雲裏霧裏,真真假假……雲裏霧裏,是它感*的一面。幾個月後再看一遍,就可以把雲霧撥開。抒情詩是作者的交心運動,長篇小說是作者指揮的人*大演習。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人與人不一樣,你要同中求異;人與人也有共同的規律可尋,你又要異中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