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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是蓮花開》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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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語錄

我現在就是抱着這種精神,昂然走上前去。只要有可能,我一定做一些對別人有益的事,決不想成爲行屍走肉。我知道,未來的路也不會比過去的更筆直,更平坦。但是我並不恐懼。我眼前還閃動着野百合和野薔薇的影子。

《心是蓮花開》經典語錄

我年屆耄耋,前面的路有限了。幾年前,我寫過一篇短文,叫《老貓》,意思很簡明。我一生有個特點:不願意麻煩人。瞭解我的人都承認的。難道到了人生最後一段路上我就要改變這個特點嗎?不,不,不想改變。我真想學一學老貓,到了大限來臨時,鑽到一個幽暗的角落裏,一個人悄悄地離開人世。

現在我們運氣好,得生於新社會中。然而那一個“考”字,宛如如來佛的手掌,你別想逃脫得了。幼兒園升小學,考;小學升初中,考;初中升高中,考;高中升大學,考;大學畢業想當碩士,考;碩士想當博士,考。考,考,考,變成烤,烤,烤。一直到知命之年,厄運仍然難免,現代知識分子落到這一張密而不漏的天網中,無所逃於天地之間,我們的人生還談什麼完滿呢?災難並不限於知識分子,“人人有一本難唸的經”,所以我說“不完滿纔是人生”。這是一個“平凡的真理”,但是真能瞭解其中的意義,對己對人都有好處。對己,可以不煩不躁;對人,可以互相諒解。這會大大地有利於整個社會的安定團結。

縱觀動物世界,我們會發現,在雌雄之間,往往是雄的漂亮、高雅,動人心魄,惹人矚目。拿獅子來說,雄獅多麼威武雄壯,英氣磅礴。如果張口一吼,則震天動地,無怪有人稱之爲獸中之王。再拿孔雀來看,雄的倘一開屏,則遍體金碧耀目,非言語所能形容,儀態萬方,令人久久不能忘懷。 但是,一講到人美,情況竟完全顛倒過來。我們不知道,造物主囊中賣的是什麼*。她(他,它)先創造人中雌(女人)。此時她大概心情清爽,興致昂揚,精雕細琢,刮垢磨光。結果是創造出來的女子美妙、漂亮、悅目、閃光。她看到了自己的作品,左看右看,十分滿意,不禁笑上臉龐。

我確已經到了望九之年。古代文人(我非武人,只能濫竽文人之列)活到這個年齡的並不多。而且我還經歷了*幾個朝代,甚至有幸當了兩個多月的宣統皇帝的臣民。我走遍了世界三十個國家,應該說是識多見廣,識透了芸芸衆生相。如果我倚老賣老的話,我也有資格對青年們說:“我吃過的鹽比你們吃的面還多,我走過的橋比你們走過的路還長。”因此,寫什麼“人生漫談”,是頗有條件的。

我從小就是孤獨的。在我小小的心裏,一向感覺到缺少點什麼。我雖然從沒嘆息過,但嘆息卻堆在我的心裏。現在聽了她的嘆息,我的心彷彿得到被解脫的痛快。我願意聽這樣的低咽的嘆息從這垂老的人的嘴裏流出來。

談到*首和投*,我必須做一點自我剖析。我舞筆弄墨,七十年於茲矣。但始終認爲,這是自己的副業。我從未敢以作家自居。在我眼目中,作家是一個十分光榮的稱號,並不是人人都能成爲作家的。我寫文章,只限於散文、隨筆之類的東西,無論是抒情還是敘事,都帶有感情的**或者韻味。在這方面,自己頗有一點心得和自信。至於*首或投*式的雜文,則絕非自己之所長。像魯迅的雜文,只能是我崇拜的對象,自己決不敢染指的。

未來的路也不會比過去的更筆直、更平坦。但是我並不恐懼。我眼前還閃動着野百合和野薔薇的影子。

據有學問的學者說,雜文必有所諷刺,應當鋒利如*首,行文似擊劍。在這個行當裏,魯迅是公認的大家。但是,魯迅所處的時代是*霾蔽天,黑雲壓城的時代,諷刺確有對象,而且俯拾即是。今天已經換了人間,雜文這種形式還用得着嗎?若干年前,*文壇上確實討論過這個問題。事不幹己,高高掛起。我並沒有怎樣認真注意討論的過程和結果。現在忽然有了這樣一個意外的機會,對這個問題我就不能不加以考慮了。

我們住在佛山街柴火市前後院的時候,仍然處於醜小鴨階段,但是四姐和我的關係就非常好。她常到我住的前院北屋同我閒聊,互相開點玩笑。說心裏話,她就是我心想望的理想夫人。但是,阻於她母親的短見,西湖月老祠的那兩句話沒有能實現在我們倆身上。

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準備出版我在上海《新民晚報》“夜光杯”這一版上陸續發表的“人生漫談”。這當然是極令我欣慰的事。出版這樣一個小冊子,本來是用不着寫什麼“自序”的,寫了反而像俗話說的那樣“六指子划拳,多此一指”。但是,我想來想去,似乎還有一些話要說,這一指是必須多的。